嬴昭歪了下脑袋,可可爱爱的问着,“什么啊?”
江逢雪眸光温和,声音却很是有力的落下让小皇帝顷刻间瞪大眼睛的四个字,
——“明日,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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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嬴昭睡着以后,守着她的童朝恩走出小皇帝的寝宫,转而朝着江逢雪所在的那间寝殿过去。
殿中的烛火果然还未熄,她走进去,甫一进入,便看到江逢雪坐在桌边正在安静擦拭着之前和嬴昭讨要过来的,说是想用来防身的匕首。
只是这样的安静却并不显得灯下的姑娘多么娴静美好,反而是衬的一种无形之间的凛然杀意,带着血的味道。
看到这样的一幕,童朝恩不由得眉头跳了跳,有些无奈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逢雪淡淡道:“如同先前所说那般,杀了萧褚风。”
她没有抬头,仍然维持着擦拭匕首的动作,声音平静的说着,“如今难民营那边已经暂且稳固,没理由再让他猖狂下去。”
童朝恩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那也得从长计议啊。”随后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今日让陛下带你去金銮殿,莫不是想要在正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就动手吧?”
听到这句,江逢雪轻抬了下眼眸,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要从长?”
随后又回答童朝恩的那个问题,“没有。我准备明日早朝的路上拦路诛杀。然后提着他的头,再去金銮殿。也正好威慑一下那些个脑满肠肥的脓包,杀猴儆鸡,劝他们本分。”
这个答案在童朝恩听来简直就是要比她要在金銮殿上动手还要更加离谱,她忍不住道:“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吧,萧褚风身边保护他的人很多。”
随后由于这个离谱的答案她不禁开始认真思索起上一条的方式,“若是在朝堂之上动手,他至少不可能把随侍带到金銮殿……”
“雪姑娘,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看着一意孤行的江逢雪,童朝恩是真的想抓狂,这姑娘生的清清冷冷的为什么做事就这么的……莽。的确,她当初是同意了她杀萧褚风的计划,但童朝恩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个大老粗类型的武将做事风格。
江逢雪将手中那把短匕置于灯下晃了晃,看到反射出来的锋锐银光后将它收入刀鞘。
随着“咻”的一声,匕首没入,江逢雪的话音也悄然落下,“童内侍,是你寡断了。”
江逢雪道:“若是放到战场上,主帅一瞬间的优柔,兴许就是成百上千乃至近万将士们的性命付诸东流,惨死沙场。”
随后她又道:“你若是觉得不妥,就尽管将一切全数交于我。明日,朝堂之上,萧褚风和他的忠实的狗,都活不了。”
她这话说的极为霸道,但却并非是给自己鼓气壮胆的虚张声势口吻,而是平静的阐述,给人以她说的那就会是事实之感。
实际上,对于江逢雪而言,萧褚风身边的那些保护他的人对她来说也的确是根本不值一提。她曾于千军万马之中尚且能取敌将首级枭首,全身而退,满载而归,何况只是一个身边不过数位高手保护的萧褚风。
将不可一世、被视作是主心骨的萧褚风的人头垃圾一样的抛掷在群臣面前,这对他们会是一个不轻的刺激,亦对嬴昭集权有大利。
她的小陛下,也总归需要立威的。
想到嬴昭,那双霜冷的眼眸微微化开,柔和些许,随后江逢雪放下手中短匕,又道:“不过,需要你帮我寻一把称手的武器。”
“长枪么?”童朝恩问道。
之前在王府中的几日,她是有见过江逢雪舞枪的。
江逢雪微微摇头,道:“还是剑吧。”
诚然,长枪的确是她最擅的武器,从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就在抱着玩,但金銮殿上的空间大归大,可终归也还是室内。一则用长枪施展不开,空间上有所辖制,二则,若是动手时意外毁坏了墙柱,修葺的事情最后还是要归到嬴昭这里,羊毛出在小姑娘身上。
“我明白了。”童朝恩道。
旋即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雪姑娘还请一切小心,陛下的安危,我会护住。”
而这也是她活着的意义所在。
对于这边两人密谋着的大事,寝殿之中安睡的嬴昭还一无所知,一夜好眠。
翌日,伴随着公鸡报晓的鸣叫之声,小少年不情不愿的被童朝恩从温暖的被子之中拖拉出来,直到洗漱完毕又换好了龙袍之后,还是在困倦的揉着眼睛,软乎乎的和身边的人撒娇道:“好奇怪呀,明明我之前在王府的时候也是有早起的,但是为什么现在就感觉分外的困啊?”
看的江逢雪没忍住伸手戳了戳那张漂亮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