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一片压抑着不安的死寂。
封梧微微眯起眼睫,侧过视线,让楚纵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但他稍稍耸立的眉梢令他往日里温和而克制的眉眼霍地变得阴冷又愠怒。
他像个被缚住了手脚的刽子手一样阴冷,又散发着一种被揭穿了恶作剧却拒不承认自己的错误的孩子气的愠怒。
楚纵与封梧面对而站,他以为自己会暴怒于封梧的欺骗,他的脾气从来就不大好。可真到了当面对质的这一刻,胸胁里压过愤怒的竟是一浪接一浪的疲倦与无奈。
“为什么?”他竭力使自己的语调显得更不好商量一些。
“为什么?”封梧扬起尾音,喃喃重复了一遍,而后掀起眼皮,尖利的视线猛地刺向楚纵,“如果阿纵没有遇见许涛的话,现在也就不会有为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楚纵拧起眉,冷冷地提醒他。
封梧忽而笑了。此时的他全然褪去了往日温和得体的伪装,笑得像个气急败坏的疯子。
他抛下了手中握持的伞柄和塑料袋,伸手箍住楚纵的双臂,手掌暧昧地上滑到他的肩颈:“阿纵为什么要拆穿我呢?就像之前一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好吗?”
“因为你错了。”楚纵下意识避过他炙热而颤抖的鼻息。
“我没错!”封梧的视线蓦地阴鸷了下来,像是找到了发泄的隘口,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倘若我没有做那件事,阿纵也许还会和之前一样,对我爱答不理,甚至不愿意用正眼看我,不是吗?”
没等楚纵回答,他便笃定地自语道:“是了。毕竟阿纵从来就把对别人的关心当做举手之劳,讨厌的人也好,不讨厌的人也好,都不会放在心上,只有我一个人受尽折磨而已。”
“三年前是如此,三年后也是如此,可我等不了下一个三年了!”
说到后来,他的情绪愈发激动,霍然向前一步,贴近了楚纵,捏着楚纵肩颈的手指指节愈发狰狞。
楚纵不得不向后退避:“三年前……什么意思?”
这场充满□□味的谈话已经蔓展到了他所不知晓的领域。
“阿纵早就忘了。”封梧不带情绪地弯了弯唇,声音里带着惨烈的沙哑,“没关系,忘了也没什么。”
脚下却步步紧逼。
楚纵隐忍地一退再退,很快就退到了墙边,无路可退。二人的身体霎时贴在了一起,紧密如缠绕的棘刺。
呼吸相抵。
“可是我还记得,”封梧如坠魔障般自顾自呢喃着,“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
“真不公平啊。”他的神情透着歇斯底里,目光却既悲哀又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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