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解数学题的水平上早就难分伯仲,就是时而有先后手,到了这地步,也不至于还理不出分毫头绪。
封梧应了一声,好脾气地从头开始讲。
这一年间,类似的事是常有的——封梧来楚家时,楚纵时不时就要借着问问题的名义堂而皇之地打量封梧,这打量再不复二人初见时的戒备,而是一种饶有深意的揣摩。
问题是个由头,揣摩才是真讲究,二人在这事上早就不谋而合:一个知问问题不为问问题,一个知讲题不为讲题,却两相沉默,都没有揭穿。
这情形就好似那《金瓶梅》里做水陆道场的和尚,纵正正闻见闺中晦涩的艳曲儿,揣了明白,也要装那糊涂。
“这样呢,阿纵听懂了吗?”封梧又讲了一会儿,才问。
“还是不懂。”楚纵把支着下巴的手从左手换到了右手,有意挑刺,“你说的太抽象了。”
于是封梧又琢磨了个简单的方法讲与他听。
这一来而去,二人乐在其中地耗够了时间,楚纵才勉为其难地应允了声“懂”。
“我这算是资敌吗?”末了,封梧半开玩笑地收了笔。
“算吧。”楚纵偏头思索片刻,狡黠道,“这敌你是‘资’也得‘资’,‘不资’也得‘资’!”
“这么强硬?”封梧笑眯眯地望着他。
又半真半假地慨叹:“只可惜阿纵现在已经超过我成为了年级第一,以后是不是不需要我这个年级第二了?”
“谁说的!才超一次算得了什么?”楚纵扬眉瞪他一眼,“再说,你傻不傻,我想打败的是那个无法被我打败的你,跟你考得比我高或者是低有什么关系?”
“那还要几次?”封梧佯装讶异。
“也不用多。”楚纵扳着手指数了半天,“就先算他个一百次吧。”
“好,那我拭目以待。”封梧笑着道。
他的声音笼在灯影里,被这个密不透风的房间压制出言过其实的沉闷。
……
自打升到高三,赵绿帽这个跟特立独行的作曲家一样没谱的“浪子”也学着对谱编话了——翘课去网吧的功绩减了不少,拉人去楚纵家打游戏的事儿也没此前那么勤了。
他这个爱来事的歇了心思,其他三人跟他一起闹的时候也少了。四人一起到楚纵家打游戏的日子也从经常调成了偶尔。
联考之后的一个小长假里,四人难得又在楚家的书房聚在了一起。
这会儿楚纵和赵明琸倒是没再比试,封梧从家里捎了台笔记本,楚心和朋友出门玩儿去了,书房里刚好凑出四台电脑,四人便组着队打游戏。
期间由于楚纵在当游戏队奸上独特的天赋,一盘平平无奇的游戏局总能打出过山车般七拐八弯的刺激。
借赵绿帽同室操戈的的话就是:“楚哥,和您老人家组队打游戏还没绝交的都是奇迹。”
楚纵毫不客气地回敬:“你在大马路上跑了那么多年都还没被劁猪的抓回猪圈宰了,确实是个奇迹。”
赵绿帽吹胡子瞪眼,又被噎住了。
这时裴钱挠着青秃的脑袋傻愣,封梧则笑笑不说话。
中途兰女士上楼取了一趟东西,见四人挤在书房,打了声招呼,此外没多说什么。楚纵成绩稳定下来后,兰女士也没以往催得那么紧了。
临走前她往厨房跑了一遭,从碗橱里掣出一个半巴掌宽的瓷盘子,又从冰箱里挑了些水果点心搁盘里,唤四人来吃。
四人刚好打完一盘游戏,正歇着。赵绿帽和裴钱一前一后跑厕所去了,楚纵一声不吭地瞅着游界面,困惑地思索为什么自己精心设计的游戏策略又输的那么惨,封-->>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