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9。2。9,奥匈帝国,薇峎城,雨幕街72号,莎伦诊所,上午,晴——
——早期妊娠,第6周的第5天——
唱片,于繁复花纹修饰的,留声机之上,旋转。
婉转、悠扬的圣母颂,自窗明几净的诊所二楼,响起。
诊所的木质地板上铺了天蓝色鹅绒毛毯,拥有着傲人胸脯的浅金发色少女,盘腿坐于其上。
切莉亚·莎伦小姐,正十指交合,高举于头顶,做着伸展运动。
“铃伊,姐姐这样做,你会不会舒服一些?”
莎伦小姐的湖绿色眼眸中带着一丝转瞬即逝的母性,这是连她自己都尚未察觉的转变。
那个侵入自身胎中的恶灵,那位起初被自己视为子宫中的囚徒,囚号为“Uterus-01”的男孩,经过了这么多天的驯服,已然变成了莎伦小姐温顺的“小狗”,以“优忒芮丝·铃伊”的新身份,作为莎伦小姐腹中的雌器而活着。
如今的铃伊,无论是生理意义上,还是心理意义上,都成了莎伦小姐的“小妹妹”。
……
“唔,很舒服,痒痒的。”
少女盆腔中的雌器灵如是说。
“好的。”
虽然当下自己胎中的,小且柔软的宝宝们不会说话,但是自己的子宫可以,某种程度上,铃伊的感受,便是自己胎中小宝宝们的感受。
我拿起了毛毯上的笔记本和铅笔,记录下自己子宫的反应。
这是我的日常,切莉亚·莎伦的日常。
在出诊、开药、读书、写作之余,编撰科学的妊娠保健体操。
……
铅笔的笔尖折断了。
“呜……”
来自于食道之下的痉挛,强烈的反胃感涌现。
我不得不捂着肚子和嘴,去了趟洗手间。
……
“害喜这么严重吗?”
我用温水洗了把脸,清洗掉额头上的虚汗,自言自语道。
“不愧是狼崽子,这么小就知道怎么折腾妈妈了。”
莎伦揉了揉自己尚未有明显隆起的小腹。
随后继续拿出揣在兜里的笔记本和铅笔,刷刷地记录着自己的生理反应。
从记录孕吐的体验开始,一直到近期的疲惫、嗜睡、怕冷、尿频……
记录之前的那些感受,是为了编撰莎伦的妊娠期保健体操,这是自己对于科学侧的贡献;
记录现在的这些感受,是为了编撰红丝绒的异种受胎指南,这是自己对于神秘学的贡献。
……
“唔,从生理反应的频率和剧烈性上来看,稍稍有些超纲了。”
“……”
“大概这就是跨物种之间结合所导致的恶果了……。”
“也许这就是主对于我的惩罚,用人类的遗传子接纳兽性,孕育人狼血脉的我,背负着禁忌的原罪。”
我把自己的想法也记录下来。
对于实验记录式文学,最不需要的就是带入作者自身的情感,因为这会影响记录的客观。
然而对于自己的受胎记录来说,莎伦小姐热衷于记录自身的想法和评价,这种记录本身就是自我的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