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西洲洲主果然听命带着他的家眷手下呼啦啦一大帮人走了。
甚至纪潇则都跟着走了。
楚江宁独自留在帝都。
以他如今的修为,就算是帝君的寝宫,也是来无影去无踪,根本不会教任何人察觉行踪。
他先去帝宫,取了一壶仅供帝君饮用的玉仙酿。
然后去了韩家。
韩家乃是帝域八大世家之一,底蕴深厚,地位非凡。
奈何其家主两百年前被猪油蒙了心,竟然随魔婪君犯上作乱,虽然之后及时弃暗投明,但这些年来不再得帝君信任,韩家的产业势力也逐渐被其余几大世家侵吞,逐渐销声匿迹,都快被排挤出八大世家的行列了。
韩家家主韩宗拎着一瓶灵酒,摇摇晃晃的来到书房。
这些年他赋闲在家,不问世事,过得悠闲又自在。
他饮了灵酒,有些微醺,但一至书房,高阶修者的灵觉立刻让他察觉不妥。
“是谁?”
“谁在那儿?”
他自嘲一笑:“难道现在还有人来行刺我这不中用的老头吗?”
楚江宁拎着酒从暗处走出:“韩卿此言差矣,你若是不中用,这天域还有几个有能之辈呢?”
韩宗看见楚江宁,无比震惊,失声叫道:“君上!”
“您、您怎么在这儿?”
“您不是已被帝君杀了吗?”
楚江宁道:“本君已归,韩卿近来可好?”
两百年前,他篡权夺位,其他的几大世家的家主,各洲海的洲主海君们,有的是受他威胁,有的是被他利诱,有的是迫于情势在与他虚以委蛇,唯有韩宗,确实是真心效忠于他。
他对自己效忠,并非是自己同他有何私交。
是因为他无比认可自己的治政理念,认定唯有自己才能给天域安宁。
是以甘冒大不韪,不顾家族声名,彻底的倒向自己。
自己的小弟子正是他的亲孙子韩徽文,虽然韩徽文自幼体弱无法修行,但是看在韩宗的面子上他还是将之收为关门弟子。
绝对是看在韩宗的面子上,并非他怪癖非要凑齐八大世家。
韩宗见到楚江宁,先是面露激动,然后又十分紧张的关好门窗,设下隔音法术,方才道:“君上,您快走吧。”
楚江宁不动声色的反问:“韩卿缘何如此?”
韩宗面露苦笑:“君上,我知您不甘心,但您绝对打不赢帝君的。两百年前的惨痛教训还不够吗?这天域,乃是帝君亲手打下来的,天域所有臣民都效忠于他,哪怕您手段用尽,待帝君归来,他登高一呼,一切全都如梦中幻影化为虚无。”
“更别提帝君还突破了太清之境,乃是千万年来第一人。”
“我不知您当初是用了什么手段逃得一死,但是您既然抱住性命,也该放弃不切实际的念头去好好生活了。”
“您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就算不做这至尊,也能过得很好。”
他苦口婆心的一番话说得十分不中听,但楚江宁都知道他出自真心。
他虽然已突破太清之境,但境界尚未稳固,就算境界稳固,他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能打败父君。
更别提对方还是他的父亲,他的君主,天生就占据大义,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大逆不道。
这种情况两百年前就存在了,只不过他用极端的手段强压下来而已。
但也并未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