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门将手里的玉如意递过去,这便是今日博得头筹的信物,有了它就是妥妥的状元。
围观的人想什么的都有,有羡慕莺莺的,有嫉妒莺莺好运气的,当然还有酸溜溜的,觉得莺莺是个马屁精!
宸妃更是不满翻了个白眼。
莺莺可不在乎那个,她笑吟吟接过玉如意。只不过她要的却不止这些,她上前道:“臣妇还想求官家一个恩典。”
什么恩典?
官家好奇瞧了她一眼,就是围观的人们也都思考了起来:是什么?是求黄金还是求地位?又或者是帮她丈夫萧照求官?
有人便心里慨叹:一个女人家再怎么能耐,最后也要落到男人身上。
却听莺莺脆生生声音道:“历来这彩棚花楼都有木匠们垄断,不过臣妇这回做了一遍倒也侥幸得了官家首肯,不知官家可否开恩让以后皇商们都可参与制作彩棚花楼,勿要被一家独大。”
今儿来看热闹的自然有各家皇商,闻言都是一愣,这苏莺莺不趁着机会为自己讨要好处反而是为大家着想?
有人不好意思起来,适才他还混在人群里嘲笑苏莺莺呢,谁能想到人家反过来给他也求了一份恩典?
谁来建造彩楼官家自然无所谓,不过那句“不能一家独大”深入他心,他点点头:“你说得是,以后是应当百花齐放才好。不可一家独大。”而后颇有深意停顿了一下。
旁边的宸妃自然脸色煞白,她又不是傻子,听不出官家话语里的敲打之意。
皇商们却不管那个,一起起面露喜色,齐声道:“多谢官家。”
在每年的中秋宴上搭建彩楼是很长脸的事情,得胜者能在官家那里留下印象,也助于他们拓展生意。感激之余都谢起了苏莺莺。
莺莺自然敬谢不敏。
接下来便是仪式,莺莺便回了楼上与诸人吃茶看戏。萧照级别虽不多,可他家眷的位子却很靠前,只不过他今日要忙于值守就无法陪莺莺一同落座。
莺莺大大方方坐在桌前,自顾自吃茶尝点心,周围不少人在看她,这位萧夫人身上有太多充满反差的特征:
她年纪并不大,可是周身气派逼人镇定自若;
听说出身小官吏之家,但在这样衣香鬓影的场面上也丝毫不慌进退自如;
是长帝姬的养女可却毫不倨傲,反而对周围人都温和有礼。
莺莺与左近桌子上交谈,还叫她遇见一个相识:“静宁!”
是那个孤零零来店里定制花笺的小娘子。
她笑道:“我是陪我爹和母亲前来。”莺莺扫了一眼就见一位长须官员和妻子,看见莺莺还冲她客气点点头。
莺莺有些意外,静宁便道:“我与我爹都说了他还说谢谢您呢。”
又有旁边桌几位夫人,莺莺与她们吃茶聊天倒也颇有意思。
忽然有人在她旁边坐定,莺莺转头一看:“萧大人!”她眼睛亮亮闪闪,像是有星光闪烁。
静宁和夫人们识趣告别。
“都说了不许见外。”萧照似乎有些不满。
莺莺懊恼捂嘴:“可这里外人多。”
人多又怎么样?萧照毫不在乎,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给莺莺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还要恭喜你拔得头筹。”
莺莺眯着眼笑:“那是自然。”
“如今他们在暗地里都说你溜须拍马,”
莺莺吓了一跳:“可会连累萧大人?传到官家耳朵里可怎么办?”这时候她懊恼起来只顾着自己生意倒忘了萧照官名声
萧照摇摇头:“便让他们说就是,传到官家耳朵里更好。”
莺莺很快反应过来,传到官家耳朵里只会显得萧照心里只有官家,这样的纯臣谁不喜欢呢?
她笑眯眯自夸:“那您可得谢谢我。”
他们夫妻在这里言笑晏晏,容皇商却在角落里越想越气。
容皇商这次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陷害苏莺莺结果反倒让苏莺莺长了脸:官家的赞赏、其余皇商的感激、更有花木行里的拥戴。
容皇商自己就听见不少皇商在窃窃私语:“应当推举萧夫人接任花木行会的行老。”这一场宴席让她收服了不少人心,而这一切好处,归根到底都是因着他逼苏莺莺参加彩棚欢楼。
若能回到过去容皇商一定会阻拦那个上蹿下跳的自己,趁着没人他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