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蹊的花皂便顺利在汴京城里流行起来,虽然便宜但因着薄利多销居然也赚了不少银子,绿儿月底盘账时候都吓了一跳:“娘子,单是花皂一月就售卖了一百两?”
一百两如今在花满蹊的店铺利润中不算什么,可花皂便宜啊,这得买几百上千花皂出去吧?
“只怕下月就没这么好卖了。”
莺莺笑:“也不尽然,花满蹊的名号如今已经在汴京城宣扬起来,许多外地的客人回乡要置办汴京城的伴手礼时难免会想起我们的东西,花皂便销路不错。”
原来如此,绿儿几个恍然大悟。花皂又不贵,又好看好闻,还有花满蹊的名号,送人体面又花不了几个钱,是上好的伴手礼之选。
莺莺盘算:“就拿这笔钱去码头上再开一家店。专门卖花满蹊的礼物。”
汴京城靠近运河和汴河,是举国上下最繁华阜盛之地,是以码头上每日里客流量极大。
莺莺去了码头,在中人带领下看定了一个旧货塌房。
“塌房”是建在水上的仓库,几根坚固的木棍上面支个小房子,凌空悬在水面上,倒像江南的吊脚楼。不过要更小更简陋些。
原本这样的塌房都是用作仓库的,为的是方便水上取货,塌房的地面是可拆卸的木板,运货时船行驰到水面上,而后塌房伙计将木板抽掉,货物落入停在下方的船上,轻轻松松不费太多人力。
莺莺倒很满意,她叫人修缮打扫了一番,又从遗属中雇佣了一个可靠的半大小子看店。
而后便买了些二手处置的货架将货物堆放上去,又在花塌房外面挂上花满蹊的招牌,再寻了个干花干草热热闹闹悬挂在塌房外面,好叫人们都知道这是卖花的商铺吸引他们看过来。
至此店铺就在黄道吉日热热闹闹开张了。
码头上店铺也有,但都是食铺、麻袋、修船这些店铺,没有花铺,一下子就吸引了诸人的目光。
还有许多人冷嘲热讽:“码头上哪里卖货的花店?”
“就是,要出门时候都买好节礼装在行囊中了,谁还会到了码头才买礼物?”
“苏娘子是不是想赚钱想疯了?一间平平无奇的塌房也能当店铺?”
的确花满蹊这间店开得有些简陋,旁人都是正经商铺,只有它是由仓库改造而成,灰头灰脸矗立在水上一堆仓库里面,极其不起眼。
可很快就叫他们大为震惊:那件塌房的生意居然大好,每日里都有人排长队!
店铺里甚至还增加了一个伙计!一个在临水的窗边做生意,一个打开靠近陆地的门做生意,应付着两头的客人。
“为何这店里生意会这么好?”
这却是他们不懂了:这世间的确有许多未雨绸缪的谨慎细心人,可是也不少马大哈啊!
有许多人临到码头边才想起要给家乡的亲友带礼物,这时候已经走到码头,没有什么旁的礼物可以卖,再回一趟城里又太麻烦。
这时候花满蹊的存在简直是救命稻草!
他们知道有多少男子擦着冷汗捧着买好的花皂坐在回乡的船舱里一脸欣慰“还好有花满蹊的礼物!”吗?
花满蹊的店铺里有花皂、有花笺、有花烛,都包装得很精致,由雪白的油纸包着放在印着花满蹊店标的木盒里。还有几种组合起来的大礼盒,还有玉石礼盒,雕漆紫檀礼盒!真是奢侈!
当然丰俭由人,你若是想便宜些可以买只用雪白油纸包着的,价钱只要十几文。
花上不到半两银子,就能给七大姑八大姨夫人小妾都买一份礼物!
谁能抗拒这种便利呢?
除此之外,还有人只是路过汴京城码头中转,并没有时间进汴京城里,这时候坐船从水面经过,叫小厮买一份花满蹊的节礼也满足了自己:“买一份汴京城特产,就当好歹也算经过了汴京城。”
渐渐地,花满蹊已经随着这些四处流通的旅人越来越有名气,花满蹊三字已经与汴京城捆绑在一起,就像别人提起刺绣就想起苏绣,提起雪梨就想起西京雪梨,提起查子就想起河阳查子。
提起汴京城就想起了花满蹊:“那家花铺卖的各种东西都是汴京城的特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