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国公府,寿昌大长公主在接到孙女的亲笔信时大为震惊,事发太突然,府中男人都有职务在身,一早天不亮便上早朝去了,只余几个女眷不知所措。
陈瑛的母亲尤氏在听说自己女儿被李炳琮挑断了脚筋,又是伤心,又是悲愤,急切道:“母亲,快去救阿瑛!快去救我的女儿呀!她从小到大被我们捧在手心里,蹭破一点油皮我都心疼,现在遭到镇南王这样的毒手,犹如挖我的心剜我的肝,这可叫我怎么活呀!”
寿昌大长公主脸色铁青,大声喝道:“住嘴!”
尤氏被这声暴喝吓了一跳,脸上还挂着泪,却不敢再嚎了。
“此事非同小可,速速派人去宫门口候着,让公爷下了朝即刻回家。”边说边唤了身边伺候的人,“去备轿子,我要进宫一趟,你们在家不必慌张,等我回来再做决断。”
尤氏也不是无脑之人,被婆婆这么一吼,也稍微冷静了些,想到女儿信中所提奶娘关氏,是又悔又恨,待婆婆一走,立刻吩咐道:“叫人备快马去查那关氏的儿女是不是回了乡下。”
其实明国公府在永宁帝面前一直是低姿态,他们以为,在永宁帝心中,他们至少算得上是功臣,助他登上帝位的功臣。
若不是他们明国公府,登基的就该是那长阳王。他们冒着天下之大韪把他送上金銮殿,没想到他们父子私下里早就将他们算计了进去,这么快便要卸磨杀驴。
尤氏在屋里焦急地等了两个多时辰,婆母总算是回来了。
寿昌大长公主进宫见了孙太后,无论这件事是真是假,先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因此,她第一步便是进宫去面见孙太后。
如果永宁帝是真的已经着手开始要对付他们陈家,陈家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她手上还拿着先帝的遗诏,只要联合孙家一起,将遗诏公之于众,将这对父子打成谋朝篡位的逆贼,再拥长阳王上位,还是有一线希望。
好在孙太后还是和从前一样,与陈家站在一条线上。
很快,陈家的男人都相继回了府,看了陈瑛写回来的信,一个个怒不可遏。
寿昌大长公主出奇的冷静,甚至还难得地夸赞了儿媳一句。她早上走得匆忙,忘了叫人去查关氏的一双儿女,好在尤氏并没有急昏头。
等到半夜,终于来了消息,奶娘关氏的儿女早在去年陈瑛生下孩子没多久便忽然没有踪影,并非如她自己所说回了乡下。
寿昌大长公主又把那婢子灵儿叫过来,询问昨夜里陈瑛用剪刀杀死奶娘一事的细节。
灵儿年纪虽小,却是伶牙俐齿,把自己所看到的事无巨细讲得清清楚楚。
再结合自己孙女写信明确指控,这对父子合谋演戏想除他们陈家已然是毋庸置疑。
既是他们不仁在先,那他们陈家还有何义可言?
一家人商量到深夜,决定顾全大局,先把那送信的婢子装成意外处置了,陈家则装做完全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另外再派暗卫秘密去往荆州府将长阳王接进京城。
第二天一早,灵儿的尸体出现在了离镇南王府不远的内河里,顺天府只花了半天时间便结了案。
昨日清晨曾有人看到这婢子满身脏污从镇南王府出来,大概是觉得身上太脏,去了内河里洗脸不慎落水,她掉落的地方刚好树木茂盛,导致无人发觉,至入夜才被人发现,人已经断了气。
因她身上穿着是镇南王府婢子特有的服装,很好辩人身份,身上还有一封已经被水泡得模糊不清的书信,无法辩别内容。
尸体被衙役送回了镇南王府,只因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奴仆,镇南王府也没说什么,派了人草草下葬,这事便算是过去了。
被禁足的李炳琮听到这些消息,差点没笑岔了气。
其实他这么做还是有一定的风险,只要明国公府把这些事捅到了他父皇面前,必然立刻引来父亲的杀招。
还是宋珩了解明国公府,知道他们为人秉性,果不其然,一切都朝着他们所设定的进行,没有分毫偏差。
“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妃,她的婢女死了,总得跟她支会一声。”
崔垠华转身正准备去,李炳琮又叫住他,“对了,那封信记得还给王妃。”
崔垠华颇有些无奈,自家王爷就是这么个个性,大事上有勇有谋,小事有时候,又有点儿……小肚鸡肠的。
当他把那灵儿溺水身死的消息带到,又把那封已经模糊不清的书信交给陈瑛时,还未跨出门槛,便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尖叫。
被挑断了脚筋软禁,分明有着强大的后台却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这样的精神折磨无异于钝刀割肉,也不知她能撑到几时。
一场细雨悄无声息地落下,镇南王府半夜血腥杀戮在明国公府缄默之下,也跟着悄无声息。
转眼到了五月初,端午在即,家家户户都插着艾草准备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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