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握紧方向盘,作为苏格兰,他该说对方的作法没有任何问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组织成员该具备的。
但作为真实身份是公安警察的诸伏景光,对于阔别两年的幼驯染有了如此大的变化他感到痛心和心疼。尽管知道波本是对方的伪装面,但作为非常了解彼此的两个人,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zero变了很多。
当然他也是一样。
“波本,你怎么这幅样子?不像你呀。”
苏格兰是个外表温文柔和的人,和谁说话都能带着微笑,哪怕面对的是琴酒。
他能笑着扶起街上摔倒的孩童,并柔声哄他们不哭,也能转脸用同样的微笑去一枪爆头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孩。
所以此刻,即便听起来像是在关心同伴情况的话语,由他说出来也无端多了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但诸伏景光知道,降谷零一定是可以听出他原本意思的。
波本收到莱伊完成任务的短信后,也编写短信发给了派发任务给他们的琴酒,收到对方回复后就按灭了手机。
他听到苏格兰在问他情况,明白对方是在担心他的状态,但他现在也说不出什么安慰话来。
苏格兰没办法看见的世界里,他们的车后座上坐着一个穿着绿色工装男鬼,它的头颅被灰烟包裹,脖颈处被一条长长的粗锁链紧紧勒住,隐约可见里面的骨骼是扭成一团的。
它的体型和普通的成年男人没什么区别,它脖颈的锁链另一端紧紧缠在一个新生厉鬼身上,安室透从后视镜里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刚才的任务目标。
随着厉鬼的嚎叫,它被工装男鬼的锁链越缠越紧,锁链仿佛什么特殊装置一样,厉鬼的身形越来越小,叫喊声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在锁链环里。
而随着新生厉鬼的消失,身上缠着的原本变成已经变成赤色的烟雾又渐渐变成了普通的灰黑。
比之前又强了一倍的压力和寒意从后座直逼他后背,安室透觉得浑身骨头都在隐隐作痛,但想到旁边坐着的苏格兰,他发挥了百分之两百的演技才没有挂像,但脸色是他无法管控的。
看着波本收好手机,闭上眼睛似乎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苏格兰也识趣的没有“继续挖苦”,他启动了车,两人向安全屋驶去。
回到安全屋后安室透心里松了一口气,不在车里那么逼仄的环境里,工装男鬼离他就没有那么近了,这也让他舒服了不少。
他和苏格兰分别洗了澡,结束进行了好几天的任务后两个人多少都有点疲惫了。
这个安全屋住的人是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莱伊。一个单人间,一个双人间。
波本是最后来的人,单人间被最先来的苏格兰选走了,所以波本和莱伊是一间。
不过今晚莱伊并不在,这意味着他一个人可以稍稍放松些了。
35
他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
是真正的梦。
他站在长野那个稻荷神社下长长的阶梯上。周围雾气缭绕。
红色的鸟居看上去很近,但他无论怎么走都没办法到达神社。
【咚!咚!咚!】
沉重的击打声从背后传来,由远及近。
他回过头,那里空无一人。
【咚!咚!咚!】
这次又是背后,他再次回头,那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但是那种看不见的东西即将袭击自己的恐慌感却越来越强。
凉凉的液体突然从头上滴下来,顺着他的头发滴在了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