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看着眼前这个外表七岁的小女孩,对方的一双眼睛和他记忆中另一个女孩的很像。只不过宫野志保的眼睛里是和她姐姐的温和阳光截然不同的冷淡。
不过这并不是说宫野志保就是个冷漠的人。
安室透直接摸了摸女孩天然卷的头顶,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某个同样天然卷的同期好友,直接笑出了声。
灰原哀没想到这人说着话还直接上手了,一时没怎么反应过来。
宫野明美正要为这个男人触碰她妹妹发狂,就看到金发青年在黑暗中突然抬眼看向它。
已经变成厉鬼的它没有人类的情感,只是因为执念才一直执着的守在这个女孩身边。但它潜意识里还是知道的,人类是看不见它们这些异端存在的才对。
可眼前这个散发着不妙气息的男人确实在盯着它。
不算亮堂的山洞里,灰原哀看不清青年的表情,但放在头顶的手掌却莫名让她觉得很安心,然后他就听见青年用堪称温柔的语气说出了郑重无比的话:“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我以我的性命起誓!”
灰原哀愣愣的抬头看他,而在她自己看不到的身后世界,面目狰狞的厉鬼从黑红的烟雾中解放了出来,它的身体恢复成了和生前一样的漂亮温和的长发女性。
浑身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宫野明美不舍的看了眼妹妹,然后她对着安室透深深的鞠了一躬,露出了美丽的笑容跟随浮动的光芒消失在了原地。
安室透觉得心里一块大石落地的同时鼻子也有点发酸,他连忙轻轻深呼吸了几下想压下这股酸涩,却不小心引发了一直压抑的咳嗽。
灰原哀有些惶恐的看着上一秒还在说着会保护他的青年下一秒就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
“咳咳咳咳……唔咳咳!”安室透努力想停止但他越努力,从胸腔处冒上来不适就越严重,咳到最后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从喉头深处涌上来的咸腥。
“你怎么了?安室哥哥!”灰原哀明显看出了这人不是简单的岔气了,她忍着因为发烧头晕的身体挪过去想给对方拍背顺气,却摸了一手黏稠。
她愣愣的收回手举到面前,洞外的月光照进来的更深了,她清楚的看见了自己手上的是在那人背上摸到的还一直在流淌的鲜血。
“安室哥哥!你受伤了!”灰原哀惊恐的喊道。
“……没事。”安室透艰难止住咳嗽,如果灰原哀可以看见的话,就会发现这人脸色异常苍白,如果不是咳嗽还不会有脸颊两边的红晕。
他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就是摔下来的时候被石头挂了一下。我沿途都给他们留了标记的,他们很快就会来找我们的……你别害怕。”
灰原哀却像被激怒了一样一把挥开青年的手臂,在听到对方吃痛的闷哼声又后悔自己的莽撞,可她还是语气里带着愤怒的对安室透说:“安室哥哥以为我是在为能不能出去害怕吗!你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
没想到一直害怕自己的女孩会有对着自己这么疾言厉色的一天,安室透让她说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的话。
所幸就像安室透所说,外面几个人在找到走丢迷路在森林里已经昏昏欲睡的四个熊孩子后,又在营地和周边发现了他留下的记号赶了过来。
冲矢昴负责把连同小侦探在内的四个小学生送回家,三名警官先生则负责带两个病号去医院。
安室透是伊达航直接抱上车的。这人后背被山石划拉了很长一条口子,几乎从右肩延伸到了左后腰,失血量想也是惊人的。而且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冷的缘故,窝在伊达航怀里他一直在颤抖,意识也不清明,但他还是在到达医院后咬着牙拒绝了住院的提议,坚持处理伤口就行。几个人知道他的情况特殊,虽然心里堵得慌还是没有强求。
萩原研二安顿好在儿科病房睡着的灰原哀下来时,安室透的伤口医生已经处理完毕,针也缝了,药也上了,绷带也裹上了。
坐在走廊长椅上的金发青年穿着伊达航去隔壁店里买的普通的t恤衫正靠着松田阵平闭着眼睛休息。
仅看这人依旧不好的脸色和又瘦了一些的身形,脾气好如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也觉得窝火,偏偏现在又不能真对某人发火。
就看这人状态连调整自己都够呛,实在不想看他在再勉强自己安慰他们了。
在我们这还是让他安心休息吧!三人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但萩原研二纠结了一会还是掏出手机开着静音对着降谷零默默拍了张照发给了被他用星号备注的某人。
胸口和喉咙的异样让原本快要睡着的降谷零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忍着呕吐感哑着嗓子跟三个好友说了句“去躺厕所”就脚步飞快的消失在了转角。
看他明显神色有异,松田阵平咬牙切齿的站起来紧随其后。
降谷零知道松田阵平跟在后面,冲向洗手台的脚步就拐了个弯进了隔间厕所。掀开马桶盖,降谷零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站在隔间外的松田阵平听着隔间里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只觉得心浮气躁的想抽根烟,但又想到某人现在这样在他面前抽烟不是个好事,又更加烦躁了。
而隔间里的降谷零两手撑在垫圈上低头看着马桶里鲜红一片的呕吐物陷入了沉思。
从卫生间拐角过去的走廊休息处,萩原研二接起了备注是星号的人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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