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江户川柯南被降谷零抱在怀里从高空坠落,一阵天旋地转,碎玻璃从他面前飞溅过去,两人前后摔进了离高塔不远的高层大楼里。
爆炸造成的耳鸣让江户川柯南趴在地上缓了一会才爬起来,身下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前面他们跳进来的落地窗前。
“唔咳……”
闷咳声从旁边传来,江户川柯南这才发现安室透倒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蜿蜒的血迹一直延伸到他身下。安室透侧趴在地上,一手按着被玻璃划的鲜血淋漓的左臂,上面甚至还插着不少小块玻璃碎片。金发公安脸埋在臂弯里一直在闷声咳嗽,身体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咳嗽颤抖个不停。
“安室先生!你没事吧?”江户川柯南跑到安室透身边焦急的询问。记忆力一向出众的侦探瞬间就把对方今天这一天的反常行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得出了安室先生一直忍着身体不适在查案甚至还救了他一命的答案。
“安室先生……”
降谷零是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胸腔火辣辣的疼,他每咳一声嗓子里的血腥气都快要喷出来了。如果不是小侦探靠过来,他身上的烟雾让他好受了些,他可能就真的要昏迷不醒了。
“……柯南君,”缓了一会的安室透抬起头,慢慢的撑着站了起来。江户川柯南看他惨白的脸色和明显无力的腿就想去扶,但是被安室透躲开了。
“柯南君快走吧,这里马上就要来人了。还有人在等你不是吗?”
“可是……安室先生你现在……没事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打电话给风见先生?”
“不用,”安室透勉强笑了笑,“我自己会跟他联络的,柯南君就先离开这里。”
看出安室透的态度坚决,江户川柯南犹豫了又犹豫,终究还是对毛利兰的担心占据了上风,他咬着牙对安室透鞠了一躬,留下一句“注意身体”就转身跑走了。
看着小侦探明显带着急切的背影,降谷零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呀后脸上强做的闲适表情就垮了下来。
他按住受伤的左臂一步步艰难的挪到了不会被光照到的墙角,几乎是靠着墙滑坐到了地上,背后的旧伤疼痛此刻都不能让他注意了,他真的太累了。
“咳咳……”又咳了几声后从口袋里摸索出从刚才开始就在不停有未接来电显示的手机,绿川光的未接来电几乎刷满了一页。
他慢慢的按下回拨健放到耳边,电话一秒就被接通了,诸伏景光的声音带着与他性格很不符合的焦躁传了过来。
“z……你在哪里?”
降谷零又咳了几声,才苦笑着说:“……hiro,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好像走不动了。”
被他难得示弱的话弄的一愣的诸伏景光立刻就意识到了降谷零现在状况的糟糕,虽然焦心但他还是努力保持镇定的跟手机另一端的人说:“zero,告诉我你的位置!”
降谷零小声的说完地址手机就从手掌滑了下去电量耗尽关机了。他捂着嘴一阵猛咳,这次那口血出来的比上次更快,他愣愣的看着手掌上和左臂伤口处流出来的混在一起的血,还有腿上被他不小心喷到的痕迹,苦笑着想:身上都是血,hiro一定分不出来都是哪里流出来的,不用让他担心了,真好。
诸伏景光赶到的时候降谷零一个人缩在墙角,空旷的顶楼好几道长长的血痕。他加快了速度跑到了一直垂着头满身血迹冷的发抖的降谷零跟前。
降谷零一直撑着不让自己失去意识,他现在失血过多,还可能有着什么未知的病症,要是现在在这睡了可能就醒不过来了。听到脚步声他就缓慢的抬起了头,来人果然就是诸伏景光。他笑了一下,无声的叫了一声“hiro”。
诸伏景光差点哭出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幼驯染这么狼狈过。但他很快调整了过来,他知道对方现在这样急需要治疗。他脱下风衣外套小心的包裹住对方变得冰凉的身体把人抱了起来,“我现在带你去医院,zero,你撑住,听我说话,千万不能睡着!”他强作镇定的说着,但他的声音还是在微微发抖。
降谷零点点头,他无力的靠在诸伏景光身上由着他把自己带下来再轻轻的放进了车里,他知道他们准备去警车医院了。失血过多让他冷的发抖,幸好身上还裹了一件衣服。
一路上诸伏景光都在不停歇的和降谷零说话,降谷零有时会直接回答,有时也只会轻轻唔一声,但大多时间他都在咳嗽。闷咳声有气无力的在旁边的副驾驶响着,诸伏景光转头看了几次,降谷零半合着眼,每咳一声,原本就糟糕的脸色就更差一分,眉头也没有松开过。
诸伏景光想到上次萩原研二跟他说的,怀疑降谷零得了什么病的猜测再一次浮上心头。
在他几乎无视所有红绿灯和交通规则的情况下他们只用了十分钟不到就顺利抵到了警察医院。把降谷零遮住脸带去了外科,在医生处理完伤口后又委婉提出还是住院的提议后咬咬牙还是拒绝了。
作为诸伏景光他恨不得把幼驯染押着在医院来个全身大体检,不住个十天半个月的院不让出门。但作为绿川光,面对身份复杂的上司,他能做的除了为对方在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外不能做出任何有碍于工作的举动。
处理完伤口两人又回到了车上,降谷零的脸色还是很糟糕,但至少不会再继续失血了。他靠在座椅上难受的不行,他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些只有他才能看见的黑影怨气。
这些年随着他在组织待的时间越来越长,身边的黑影也越来越多。身体状况还好的时候他尚能无视它们,但现在……只能默默忍受了。
大团大团的黑影凝结在一起几乎把他从头到脚包裹起来,冤魂的哀嚎和痛苦的嚎叫在他耳边不停歇的叫着,它们的靠近让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隐隐作痛,胸口的闷痛也愈来愈剧烈。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的闪回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中有的无辜,有的罪有应得。
这些年他刻意不去回想这些,就是怕这些会影响他的精神状态。但现在因为这些怨气的影响,他不得不去想起那些他刻意忘记的事情。
小巷子里死在他刀下的白胡子老人、因为和组织成员一起不得不一枪爆头的路过的无辜女孩……等等等等,它们的冤魂仿佛化成实质一般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冷冷的看着他,没有眼球的渗血眼眶里是满含恶意的怨毒诅咒。
正在开车的诸伏景光一直用余光关注着从上车开始就闭目不言的幼驯染,他似乎睡着了做着一定很不愉快的梦,他放在腿上的攥紧的手一直在轻轻颤抖。
在心里叹了口气,诸伏景光腾出一只手握住了降谷零冰凉的攥成一团的拳头。“zero?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