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穆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乃是化神期。
他脑海中一时之间闪过无数的思绪,最终收拢压在心底,眼底那一点异色也消失于无痕。
谢臻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好奇问:“梁丘域主今日怎么有空来寻我?有事但说无妨。”
梁丘穆知道自己刚刚失口,眼下需要圆回来:“梁丘来寻魔尊,是想……告知魔尊,付宗主如今出关,日后魔尊还请小心些。前魔尊在时,与付宗主从前乃是挚友,但后来屡有冲突,多是因那副千里舆图。望魔尊小心保管。”
谢臻玩味一笑:“付宗主与你们从前的魔尊乃是挚友?不是传闻他最是厌恶魔修,苍生宗掌门乃是他座下弟子,得他真传,眼中揉不得沙子,怎么他这位开山老祖反倒与魔界的尊主私交甚笃?”
梁丘穆的态度不咸不淡,说话也是滴水不漏:“梁丘不知。付宗主与前魔尊的交情,梁丘一届属下,不敢置喙。”
谢臻知道从梁丘穆这里是撬不出什么来的,问他还不如问杜翁有用。
虽说这些老成精的人都不好对付,也不一定能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是。
谢臻与梁丘穆随口应和几句,心中想着要去寻任析,梁丘穆想要见的人已经见到,在此处同样待不下去,很快告辞。
谢臻这才得以脱身,朝着展言的地方寻去。
任析先前走的时候,谢臻传音让他去寻展言。
然而等谢臻寻到展言的时候,只见到了那名元婴巅峰,并未见到任析。
他眉头拧住:“任析呢?”
展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哪里知道?不是人给你送去了殿里?”
展言又觉得谢臻真是一言难尽:“魔尊大人,前后脚也就是几刻钟的时间,他不是三岁孩童,出不了事,你怎么好似一会儿也离不了他似的。真是不知道是救命恩人还是什么……”
最后一句展言念叨的声音压的低,先前谢臻不许自己开他与任析的玩笑,他还记得。
谢臻这人,脾气有时候阴晴不定的,尤其是沾上任析的事。
展言决定压着声音,不要主动触霉头。
听的一清二楚的谢臻:“……”
谢臻一手压着腰间的剑柄,那元婴巅峰见大事不妙,已经开溜。
展言连连后退,两手挡在身前:“唉唉唉魔尊大人,我什么都没说,西方域还有人传信过来,我先走了。”
谢臻看着展言瞬息的功夫,跑的没影了。
他压着剑柄,陨铁冰凉的触感让他很冷静。
他默默在原地站立,被层层稀薄的魔气挡的不那么刺目的日光落在他脸上,将他的脸照的明亮,纤毫毕现,一双桃花眼也似聚了光。
可带笑的眼底却涌动着情绪,一团一团的,涌上来又压下去,像是浓郁的阴霾,又似是将要爆发的火山。
直到最后,归于平静。
谁也不知道他在这里想了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