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画面飞快停止在魔渊中,谢臻重伤的一幕,而后陷入黑暗。
木屋内寂静无声,只有哗哗水声与树叶声作响,只是片刻的黑暗,却像是过去十分长久的一段时间,久到梁丘穆都忍不住心生焦躁,想要扭头去看付苍年。
该不会是他的法诀出了岔子,根本不能回溯到千年前飞升的时候吧?
付苍年知道他想说什么。
奇怪的是,付苍年这时候出奇的有耐心。
他盯着窥生镜,淡淡道:“回溯还在继续。”
回溯还在继续,那为什么漆黑一片,丁点画面都看不见?
付苍年的目光牢牢钉在漆黑的镜面上,眼底的情绪都有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沉声说:“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魔渊吗?”
梁丘穆微怔,他看着镜子中没有变化的黑暗,脸上的情绪也一点一点的褪去,只有抿紧的唇角能够泄露出他的心绪。
那黑暗太久了。
即便是在窥生镜的回溯中,也占据了极其长的一段时间,长到让人心生焦躁,让人想要将这黑暗打破,让它不再一尘不变。
不必想,这种黑暗里,不仅没有光,也没有声音。
黑暗跟寂静能将人吞噬。
但这不过是任温期日复一日的寻常日子,以至于千年的回溯里,黑暗占据了几乎十之八九。
付苍年之前的问题有答案了。
任温期当年没有飞升,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去寻他们,为什么没有任何踪迹。
付苍年却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个答案。
漫长的黑暗中,漩涡扭曲的速度忽然减慢,画面逐渐清晰。
窥生镜爆发出强烈的灵力波动,镜面上泛滥出涟漪。
镜面上出现不足以被肉眼捕捉的裂纹。
杜翁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
镜中的画面不仅慢了下来,还有声音出现。
回溯倒退的光阴从某一点卡住,开始顺向出现画面。
画面中是电光闪烁的黑云,隐约能看见一个细小的黑点在电弧中时隐时现。
他穿着一身漆黑的衣衫,身形快要与浓黑的劫云融为一体。
那是任温期飞升时的场景,在场三人,当时都亲眼所见,对这画面并不陌生。
也是从这时候起,再也没有过任温期的音信。
魔界的魔尊是死是活,是飞升还是陨落,众说纷纭。
只有付苍年,还有当初的四大域主亲眼见到天梯隐现,天门洞口的影子,知道任温期靠着魔修之躯飞升成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