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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cp”
在周澄怒气冲天策马向皇宫救心上人时,张嬷嬷慢条斯理出府走到一西域打扮的行商前,买了空心花簪放在手心,讨价还价后将一沓银票递过去,故作无事又离开。
待夜晚收摊,出了国都的行商探子熟练从张嬷嬷的一沓银票中挑出带有情报的纸条。
信鸽冲天而起,星夜借着漆黑穹顶遮掩,振翅朝幽国都方向飞去了。
自长公主身陨后,幽国君的性子越发喜怒无常、不可捉摸。
先是刘家大公子因在长公主丧仪时玩闹导致刘家丢了圣心,又有黄公公多次犯口忌被帝王夺了太监总管职位,「长公主」三字一时间成了幽国上层不可言说的禁忌。
树倒猢狲散,许多受黄公公庇护的贪官们挨不过查验遭到大清洗,新选拔的翰林学士们走马上任,官府有条不紊在新旧交替后继续运行。
底下的百姓觉得没什么不好。
长公主生前恶贯满盈,但她死的是真的好。
这些被长公主身死牵连的倒霉蛋不是贪官就是恶霸,他们贪污的金银财宝足有三倍国库数额,悉数充公后半数被用于民生与基建——许多寺庙道观香火鼎盛异常,都是感谢苍天有眼让恶人伏诛前来还愿的百姓。
携妻儿星夜叛国投奔的周国使臣掀开轿帘一角,感慨良多。
他之前来时只觉幽国道路不通、偏僻异常,如今的幽国屋舍俨然,哪怕在夜里商贾亦不罢市,其繁盛昌荣毫不逊色周国都最繁荣之时。
周国历史悠久,主中原而镇天下,反观幽国开国时不过偏远蛮夷小国。
如今竟也发展与周南北两分、昌荣至此,真该叫周国朝堂那些阙词「蛮夷之国,不足挂齿」的酸儒们到这儿好好看看。
放下轿帘,周国使臣沉沉闭眼。
除却质子,使臣堪称最容易殉职的高危职业,毕竟出使的地方往往路途遥远,谁都不敢保证能不能平安抵达目的地。况且就算到了目的地,又如何保证出使国的国君不会因为种种原因杀了敌国使臣呢?
上次的出使经历真是让周国使臣刻骨铭心,这辈子都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反正周国是再也待不下去,皇帝为个女子罢朝七日和拿着长公主奴婢布衣羞辱幽国也就算了,只能说其行事荒唐愚蠢,偏偏在丞相前脚死了后脚就把人家独女贬做冷宫贱婢——
这是何其凉薄的皇上啊!谁还敢为他卖命哇?
周国使臣是真不敢赌,他上次侥幸讨回一条命回国,下次保不准被周斯年坑死。
周国使臣不能深想,深想这玩意真的会让人气血上涌。
读书人科举入仕不就是为了光耀门楣,明明自己没有任何错处,结果皇帝在坑死你后抄了你全家、还让你闺女做奴做婢,一想这种可能周国使臣头都大了。
幽国的甲士将周国使臣一家护送到驿站安顿,而如今皇帝身侧的红人屈玉竹则躬身前来招待使臣一家。
“如今天色已晚,陛下恐怕是已然睡了,不如我明日再进宫拜遏?”
见使臣惶恐,屈玉竹坦然而笑,“使君不必这样惶恐,陛下得您投靠消息辗转反侧,早就于宫内设宴以候使君多时。使君若不现在进宫,反倒是折了陛下美意。”
使臣点头称是。
当今幽国朝堂极受帝王信赖的当属眼前老者,自监管科举后,屈玉竹又被帝王安排任五品翰林院编修,兼六品起居郎位。
若说最熟悉幽国君者,屈先生也算是其中一位。
入了皇宫,使臣旁敲侧击小声问,“不知幽国君是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