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妃趁势道:“父皇,儿媳一路和方家妹妹过来,见方家妹妹身形消瘦,进食甚少,长此以往,也不利于腹中胎儿健康,要不然请太医过来给她把下脉看看?”
白锦扶拒绝道:“多谢嫂嫂关心,等会儿回去我自会传太医给她诊治,又何必在这儿搅扰了父皇的安宁,平白让父皇担忧。”
烈王大手一挥挡在白锦扶面前道:“诶,七弟,确定方氏无碍,才是真正让父皇放心,太医就在外面候着,不过是诊个脉的功夫,又能耽误什么,来人,让太医进来!”
守在外面的太监听到吩咐,立即去叫太医,方氏见状,面色唰地一下变成了惨白,整个人抖若筛糠,烈王妃见状,挑了挑细眉,扶着方氏的手臂,故作关心地问:“咦,方家妹妹,好好的你抖什么?这大热天的,难道是觉得冷吗?”
白锦扶走过去拉过方氏,将人护在身后,含笑对烈王妃道:“嫂嫂,她是第一次得见圣颜,难免会感觉紧张些,没事。”随后转头对方氏道,“不用紧张,一切有我。”
方氏抬眸怔怔望着白锦扶,杏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烁,“王爷,我……”
“太医来了。”烈王见太监将太医带进来了,迫不及待地招呼太医过来,“太医,你快给熙王的爱妾看看,这可是熙王头一个孩子,你得仔细点把脉,要是有什么差池,皇上可饶不了你!”
太医连连点头:“烈王殿下放心,微臣一定尽力而为。”然后走到方氏面前,请方氏坐下来。
方氏紧紧抿着嘴唇,犹豫地看着白锦扶,白锦扶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点点头道:“没事,你过去吧。”
方氏只能在桌旁坐下,将手放在桌上让太医诊脉。
烈王见白锦扶现在还在强装镇定,表情嘲弄地对着白锦扶冷笑了下,目光中满是等着看好戏的阴险,好像在说“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太医给方氏把脉把了好一会儿,眉头变得越来越皱,好像有什么疑难杂症在困扰着他。
烈王故意道:“怎么了太医?把个脉把这么久,是方氏的胎有什么问题吗?”
太医收回了手,站起来摇摇头道:“回烈王的话,微臣并未把出喜脉,这位夫人并无身孕。”
方氏听太医如此说,登时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滑下来,跪伏在地,好像知道大祸临头,浑身抖个不停。
烈王佯装大惊,“什么?怎么会没身孕,你可瞧仔细了?!”
太医肯定地道:“微臣在太医院为官十五载,若是连是不是喜脉都把不出来,那也不配行医了,各位主子若不信,可传太医院其他太医过来一同诊治,便知臣此言真假。”
烈王转头看向白锦扶,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得意,问:“七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跟父皇禀报说此女怀孕了吗?你为何要说谎欺瞒父皇啊?”
隆庆帝虽然病重,但人却不糊涂,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招手让内官扶他起来,冷峻地看着白锦扶,沉声问:“老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白锦扶直视着隆庆帝,缓缓跪下,“父皇,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无话可说。”
隆庆帝顿时大怒,一手捂着气血翻腾的胸口,一手指着白锦扶,“你!混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这时,有个太监忽然进来禀报:“皇上,国师在外请求觐见。”
隆庆帝大口喘着气,喉咙里发出阵阵嘶哑的声音,“传!”
不一会儿,季风摇走了进来,等行过礼后,隆庆帝问他:“爱卿怎么这个时候来见朕,有什么事吗?”
季风摇扫了眼屋子里的情形,不紧不慢地道:“臣来是有一事想要面禀皇上。”
隆庆帝问:“何事?”
季风摇低头看了眼跪在他旁边的白锦扶,“是关于熙王殿下的,熙王此前曾找臣要过一种服下后可令女子脉象临时变为滑脉之象的药,臣一开始并不知道熙王为何要求此药,但后来听说熙王的妾室有孕,便大约猜到了熙王求药的目的,臣一直因为此事觉得心里不安,可臣没有证据也不敢贸然指证熙王,但皇家血脉不容混淆,万一因臣之过,影响了国本,那臣就是大鎏的罪人,难辞其咎,所以臣今日才来向皇上禀明内情,还请皇上恕罪。”
烈王等季风摇说完,立刻指着白锦扶,一唱一和道:“好啊!原来你是早有预谋!早就想好了伪造妾室有孕来欺骗父皇,七弟,你可知你这样做已经犯下了欺君大罪,连皇家血脉都敢作假,你到底意欲何为!”
白锦扶抬起眼睛,无动于衷地看着唾沫横飞的烈王激情表演,等烈王说完,又转过头看向季风摇,轻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过所有会背叛我的人,但我从来没想过那个人会是你。”
季风摇并不低头看他,好像和他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
“七弟,事到如今,你还想攀咬其他人吗?”烈王唯恐事情还不够乱,添油加醋道,“方氏没有身孕乃是板上钉钉的事,难道你还想说是有人逼你这么做的?你拿子嗣的事欺骗父皇,是不是觊觎皇位?父皇!您要明察啊,要是让这样一个人继承了大统,那我大鎏岂不是成了四国中的笑话?”
白锦扶看也不看烈王,讥讽地道:“五哥,差不多得了,再演下去就过了。”
烈王忿忿指着白锦扶,“你还敢嚣张!”
“都给朕住嘴!”隆庆帝面色发黑,浑浊的眼球上布满血丝,阴鸷地盯着白锦扶,“传朕旨意,将熙王幽禁在西苑,非朕旨意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