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永远也不会分开,在那里,爱是甜而让人期待的。也不会担心没有等着自己,没有人陪伴,或许没有很多钱,但有自己的小房子,小酒窖……”
寂殒眼皮越来越紧,眉头舒缓,最终一头倒在巫郁年心口,沉沉睡去。
巫郁年舒了口气,半晌没有力气动弹,额角的汗没入鬓角,方才的余-韵还叫他指尖发麻。
尤其现在寂殒的剑还没从剑鞘离开,他一动,就觉得……
巫郁年抿唇,阖了阖眼。
这一躺,就躺到了后半夜,巫郁年才勉强将自己收拾干净了。
巫郁年怕自己闭眼了之后再睡上四五天,索性就直接等到了天明。
第二日。
他唤来忍春和任野两人。
巫郁年一身简单的玄色衣袍,手中拿着一顶黑纱帷帽,淡声道:“我要走了。”
任野不疑有他,当即跪下道:“大人去哪,属下就跟去哪。”
忍春也道:“大人,请将属下也带上!”
去哪儿……
巫郁年顿了下,“想出去走走。”
他想去看看大昭的风景,哪怕一眼也好。
说来其实可笑的很,他幼时体弱,后来困于皇城,护了大昭这么些年,却连绵延四周,气势恢宏的御长城都没有走出去过。
“你们不用跟着,我自己走,”在他们开口之前,巫郁年打断他们的话,“你们帮我办两件事。”
他走到书桌旁,将一个精致的长条木盒拿出来,交给任野。
“这个东西,你送到皇宫,交到安帝手上,”巫郁年道,“皇宫守卫森严,但是你的身手,去送个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
巫郁年心里微叹,这里面是他留给他这学生最后的东西了,有这些东西在,大昭皇城,稳固百十年不成问题。
“还有一件事,”巫郁年看向忍春,“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他指了指床上沉睡的寂殒,“将他送去相国寺悯生那里,你告诉悯生,他永远都不会醒来了,悯生知道怎么做。”
忍春担忧道:“那,大人您自己走吗?”
任野:“不行,大人,我们……想跟着您。”
巫郁年微顿,拒绝的话在嘴中绕了一圈,半晌道:“你们完成任务之后,去皇城外的请词山,远归庙等我吧。”
任野:“……远归庙?”
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个庙。
巫郁年:“等后日,程宿率兵回来,月铮也到了皇城,我就走不了了。”
他闷咳着:“……所以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趁着国师府还没有那么多人盯着的时候。
巫郁年笑了下:“放心,我还想多活两天的。”起码,出去看一眼,大昭御长城之外的地方。
他这话不似作假,忍春和任野习惯服从,当即不再犹豫,分成两拨出去。
忍春带上几个暗卫,将寂殒送去相国寺。而任野则是要等到天黑才行动,方便进皇宫行事。
应该没有什么忘记的了,巫郁年细细思索片刻。
其实他要想走,国师府外面盯梢的那些人根本察觉不到,巫郁年没有戴眼镜,右瞳轻闪,他抬手戴上帷帽,缓步出了国师府后门。
那清瘦的身形没有碰到任何人,在落日里,三两步就没入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