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水。”
宴钺把水杯抵在纪知声唇边,一点点灌下去,来不及吞咽的,就顺着嘴角滴落下去,暗红色的衣料转眼间颜色更加深沉。
纪知声恍惚片刻,咬了咬舌尖:“……我在哪。”
宴钺:“在我家。”
“你是不是还在想,你是开着车过来的,消失这么长时间,肯定会有人发现不对劲,是不是?”
宴钺抬眉,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来一则新闻,放在纪知声眼前:“我说让你消失,你就会消失。”
“纪知声已经死了。”
纪知声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屏幕上又几张高清的图片,他看见了蹲在地上的席矜还有……躺在担架上的‘自己’。
宴钺收起手机,“等那帮蠢货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跟我在国外了。”
纪知声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漠然的闭上了眼,可没多久,他鼻尖就缭绕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宴钺端着一盘切好的肉片,放在他面前,叉子叉了一个,“饿了吗?”
“猜猜这是什么。”
“……”
片刻后,这间实验室里响起了虚弱窒息的干呕声和男人愉悦的笑声。
他很熟悉纪知声的死穴,被他亲手种下的死穴。宴钺松开纪知声脖颈上的金属扣,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背,轻轻拍打着。
“别着急,慢慢来。”
他捏着纪知声的下巴,叹道:“我们分明是一类人,从你小时候,我就开始关注你了。”
纪知声微顿,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什么,平静的表情第一次有了裂隙。
“我没有亲人,所以也让你没了亲人,我们读的专业和学校都是一样的,”宴钺苦恼,“明明都是差不多的路,为什么你还是和我又差别。”
纪知声垂着头:“我父母……”
“嗯,”宴钺重新给他扣上金属扣,轻描淡写道,“我年少时随着经商的远房叔父拜访过你家里,那时候还很小,做了一些错事。”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从你六岁之后,你的每一个成长阶段我都有参与,直到我成了你的老师。”
过分白的灯光打在纪知声的侧脸,呈现出冰冷的质感。
他低头看着纪知声慢慢攥紧的手指,顿了顿,“你要杀了我吗?”
“我本来也就没剩多少时间能活了,”宴钺撩起纪知声的头发,“死之前,我把你变成另一个我,替我活。”
——
警局,监控室。
“席副队,这是我们去纪顾问家里的时候,它家的猫。”
席矜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个小时了,他调出来纪知声在商场的监控,很奇怪,拍到人的监控很少,像是在有意识的避开。但是又偶尔会露出一点侧影。
他不相信纪知声就这样死在一场车祸里,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因为晚兰江的高架桥根本就不是纪知声惯常回天玺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