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音入耳之后季玄面色就古怪起来,伺候这个词说得实在是暧昧,但面对这位阴晴不定的师尊季玄还不能拒绝,只能凭借着身体记忆向白衣男人的宫殿找去。
季玄本来都要以为他们这些弟子都跟那男人有什么不简单的皮肉交易,没想到这伺候好像真的只是单纯意义上的伺候。
进入大殿之后,白衣男人坐于榻上,看着之前就看着的那本古籍,看见季玄来了,也只是将目光淡淡地移到桌上的茶具,很快那目光就再一次放回古籍之上。
季玄心领神会,拿起那些东西就开始为人沏茶,在其喝完一杯之后,又默默添上第二杯。
全程白衣男人都没有说话,季玄自然也不会主动与其说话,一切东西都有可能是骗人的,唯有季玄这个身体近乎本能的恐惧不会骗人,季玄很清楚身体原主害怕对方,既然如此他与白衣男人的相处自然也不是其乐融融那一种。
季玄不动声色地等着对方先给出反应,但白衣男人比起季玄还能沉住气,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喝茶看书,一转眼两个时辰就已经过去,在其旁边一站就站了四个小时的季玄肩有那么点酸,但仍是一点多余动作也没有,连悄悄挪动一下身体也无,就这么低眉顺眼的呆在对方的身边,对方用眼神示意什么,他就做什么,仿佛最听话好用的狗。
季玄有被这个形容笑到,可惜他们这些弟子在这位师尊眼中恐怕就真的只是狗一样的存在,你足够听话,就喜爱你两分,你一旦生出反抗之心,就是被打压的那一个。
那两个传音的人没有说错,灼央极有可能就要成为下一轮被打压的人,只是跪那么一两个时辰实在是太过于不轻不重,连惩罚都算不上。
那叫他过来到底是为了做什么,单纯让他过来服侍,还是有其他的想法,比如原主最近的行为让其不满意了,对方想要借此敲打敲打。
在季玄表面低眉顺眼,实则思绪乱飞的时候,大殿之外突然有了其他动静,没一会灼央就压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进来了。
季玄几乎是见到人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位是传说中的八师兄。
白衣男人连目光都没有往两人身上放,在看完整本古籍之后,才将其放下,而此时灼央已经带着那被压着的男人静候了半个多时辰。
白衣男人放下书之后,轻轻揉了揉眉心,漫不经心地问:“为何会回来的如此晚?”
这话就连季玄都摸不准对方是想要问八师兄还是灼央,灼央同样不知道男人的意思,沉默了半息才道:“八师弟想要叛离门派,对外宣称师尊你糟蹋人命,不把弟子性命放在眼中,还以弟子血肉来炼丹,其已经跑到仙盟那去告发师尊您了,弟子之所以会用这么久的时间,是因为仙盟的人保护着他,他们又不敢因为八师弟的话就前来讨伐师尊,这才先将八师弟扣下,然后暗自搜寻证据。”
白衣男人饶有兴趣地听着,冷淡的目光扫过八弟子,“小八莫非不知道这事你五师兄以前也干过,不过比起你他可就要小心谨慎许多,不仅在仙盟告发了本座,还暗下把消息发布在这个修真界,可你知道这消息为何未被大众所知吗?”
为何?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白衣男人也也跟不在意他知不知道,只停顿了一下,就又道:“当时任务时间还没截止,他就已经被人亲自送到了本座的丹房,你以为仙盟不知道本座的所作所为吗?不,他们都知道,你以为的保护,其实只不过是仙盟将你暂时扣押下来,然后想要借你来先本座讨要一些好处,而你六师兄能够这么轻易就将你劫出来,不是他多么的术法高强,而是仙盟碍于他是本座弟子,不敢冒然得罪,傻孩子,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
在对方面色越来越难看苍白的时候,白衣男人站起了身,补充道:“你以为仙盟莫非不知道你们的苦难,不,他们都知道,只是不敢得罪本座罢了,甚至他们还会帮本座把这消息压下来,毕竟顶着苍岳仙门门主的身份,本座还只会拿手上的弟子开刀,一旦本座摒弃这层正道枷锁,那危险的就是整个修真界的修士,所以你们不过是早就被放弃的棋子罢了,如此都还学不乖。”
白衣男人叹息一声,“比起你们,你们的三师兄可就要聪明许多。”
同样留在旁边的季玄总觉得男人话里有话,这真的不是在借此同样警告他们在场的另外两人吗?
季玄心下隐隐感觉不太妙,对方那看向自己与灼央的目光可不像是借此敲打,那是一种好像想要把他们两人也一同丢进丹炉的目光。
季玄认真反思自己是不是已经让对方心生不满,这存活一个月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白衣男人并不在乎季玄与其他人到底是什么反应,说完之后就抬手随意往前勾了两下,其后他便率先往一个地方走去,而灼央很快就压着八师弟跟着一同走了进去,见季玄不懂,其还瞪了季玄一眼,就差直接告诉季玄快跟上。
季玄面上难看,但还是跟在了几人身后。
季玄的八师兄现在人还有点恍惚,似乎在消化白衣男人所说的话,若是就连仙盟都管不了对方,那这偌大修真界还有谁能够救他们,对方当真就强到这个地步,难道他们就非得像那狗一样讨好着男人,祈求对方的慈悲?
可这怎么可能,每次这个游戏既然都会死人,而对方有时又好几年都不得收一个新弟子,如此频率,总有一天会轮到他,他只是一个元婴期,哪里比得上那些化神修士。
想起那人说过的我们总会有死绝的一天,不要抱着侥幸。
八弟子脑中混沌不堪,一幕幕从自己脑海中划过,在来到丹房之后,竟是直接跪了下来,脸上都是悲痛悔恨的泪水,“师尊,弟子知错,还望师尊能够饶小八一命。”
“你倒说说本座为何要饶过你?”
“师尊,弟子如何您是知道的,弟子只是一时糊涂,受人蛊惑,是,是十六师妹说师尊是邪修,占用了苍岳仙门门主的身体,门主不是这样的,只要我向仙盟举报师尊,我们就都能保住一命,师尊,信我,我只是想要大家都好好的活着,我只是受了蛊惑,并不是真的想要背叛师尊。”
那被灼央压着的清秀男修一脸幡然醒悟的模样,痛哭流涕,真诚地好似真的很后悔自己居然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之事。
白衣男人似笑非笑地看向对方,靠在一个巨大丹炉之上,慢悠悠道:“原来竟还是小十六挑拨的,本座还当怎么会有人比小十六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