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似乎懂了为什么那群人犯错被怪罪之后都是直接认错,而不辩解。
从白衣男人收礼时都是不冷不淡,不难看出其并不是多看重三弟子,而是单纯觉得这人比较忠心听话,而季玄这样告状的行为似乎犯了什么忌讳。
“不敢。”季玄低垂眼眸。
却也知道三师兄根本就是看白衣男人已经对他心生不满,故意找事,加快他不受宠的速度。
以原主那般性子,其好似又成了那最受宠的弟子许久,虽然害怕白衣男人,但也绝对自视甚高,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如此拉仇恨的性格,几乎就是被针对的主要人选,只要弟子中暂时没有最受宠爱的那一个,又或者白衣男人收了新弟子,他们就能得以喘息一下,所有人都打着这个想法,等着把姜锦拉下水。
季玄算是服了自己抽中的身份,看似很不错,结果其实已经是被其他弟子排斥,被白衣男人心下不满的存在,这么一个身份远比上一个被选中的丹魂,以及阴了八师兄一把的十六师姐惨。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十六师姐最近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连看似被看重的灼央也是惨兮兮的模样,他们三人都可以组成比惨小队,可惜的是现在被单独拉过来面对男人的是季玄,而不是其他人。
季玄如今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似乎生怕自己又说错了话,哪还有之前在其他弟子面前的耀武扬威样,白衣男人手指敲打着桌面,道:“来和本座下一局棋。”
季玄想以棋艺不精想要婉拒,但对方根本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季玄感到有点烦躁,这老玩意儿又给他下套呢,和其他人下棋那就是单纯的下棋,和这么个阴晴不定的家伙下棋,这不是要他命吗?
他这几天又不是单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动,也探听了一下情况,大概就是有两位师兄居然死了,另外一个是什么原因季玄无从得知,但他却知道其中有一个是死于与白衣男人下棋,原因是输给了男人,被男人当做没有认真对待棋局。
这算什么理由,为了杀人随便找的理由吧,恐怕等他赢了便又是不尊重师长,不论是输是赢,对方都一定能够找到理由惩罚弟子,季玄压根就躲都躲不过去。
莫非是他方才的话让白衣男人怀疑他的身份了。
季玄心下疑惑多得起飞,但面上还是一副十分听话的模样,对方让他下棋,他就乖乖地坐下准备下棋。
季玄刚一坐下,他的面前就已经出现了一个虚空棋盘,而棋子并不是真的棋子,而是需要人用灵力凝结出来。
白衣男人并没有动,单纯看着季玄等他反应。
季玄心下微慌,手上不紧不慢地凝结出一个黑色棋子放于棋盘之上。
很平庸的一个开头,比起季玄的开头,白衣男人下棋就是与本人仙风道骨假象完全不同的又狠又急,季玄这才刚下,他就马上接上另一个,在季玄浅浅思考了一下之后,下完第二个,对方的第二个居然也紧随其后,这完全不给自己留思考时间的下棋方法,几乎步步紧逼,让季玄都没有什么思考的时间,因为你根本没法顶着对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悠悠的思考。
季玄下棋的速度不由也快了一点,一步跟着一步,秉承着人设,季玄的棋下得很冒进,几乎是下一秒就有可能满盘皆输,可就算如此,他的进攻性也没有小上多少,他的下棋速度就如同最开始的不敢冒犯,到后面的被激出了些许本性,眼中只有棋盘,忘了与自己下棋的人是谁,唯有接触到白衣男人的视线之后才又会放慢速度,好好思考一下,再下下一步棋。
季玄很明确的感知到,男人压根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对方才不是想下棋,他只是在借棋看人,看他是不是原主。
这个角色扮演的游戏恐怕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任务。
白衣男人与灼央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抓众人中不是原主的人,季玄甚至在下棋的过程中反推那两个已经死去的人是不是就是被看出并不是原主的外来者。
太多疑惑联系在一起,但偏偏一时间又无法解惑,季玄下棋的速度比起方才急了一点,就好似看见自己的败势,开始害怕起来。
一局完,大概是白衣男人压根就没有认真下,又或者季玄这次被激出了不少下棋天赋,两人竟是下了一个平局出来。
季玄悄悄松了一口气。
“小锦,是在害怕本座会吃了你吗?”含着三分笑意的声音在季玄耳边响起。
季玄手上被激出鸡皮疙瘩,这人可不是要吃了他这么简单,压根就是想要他的命,这人方才绝对是想要弄死他的,也不知怎地竟是又缓和了下来。
季玄提高警惕心,想着原主该有的反应,语气有那么点硬邦邦地道:“不敢。”
妄自尊大的人绝不会一直在一个人面前唯唯诺诺,就算他害怕这个人也不会在如此步步紧逼下还这般,只要给他机会,他就会反扑,会不喜男人的控制,根据前面发生的事季玄猜测着白衣男人的喜好,不论是三师兄还是十六师姐在暗下里搞小动作,白衣男人都没有真正生气到想要弄死他们,反而是最近明明一直顺着对方的季玄还有点被针对不喜的意思,季玄猜测着白衣男人对原主的宠爱到底出自哪里,这次这般小小顶撞一下,果然这之前已经让季玄感到有三分危险的白衣男人面色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他抬手虚抚过季玄的头,声音很平静,话语却带着浓烈的安抚之意,“放心,本座还没有那么弑杀,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就好。”
这个心季玄反正是放不下去,谁知道这白衣男人什么时候又发病要杀人,这回来才短短五天,他的师兄师姐们可就直接死了三个。
这个存活一个月的时间,果然不是开玩笑的,季玄都担心起来自己这还没什么进展,那边就已经死绝了。
白衣男人没赶他走,季玄也实在不好就这么冒然离开,白衣男人不言不语就这么目光直直放在季玄的身上,好似是在看季玄,又好似在透过他看其他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