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汐微怔,知道封天域说的是前世那场孤注一掷的以身祭阵。
逼不得已之下,如果有用,叶婉汐肯定会毫不犹豫这么做,只是……
“当初之所以成功,是因为邬邺荃并没有想到我们会选择这样决绝的方式破阵,更没想到我跟他竟然有微妙的血缘关系。以他的性子,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既然重新布下这诛天大阵,肯定有办法防着我们故技重施,我没那么傻。”
说是这么说,封天域却并没有完全相信,他定定的看了叶婉汐好半天,最终只说了一句:“不做最好,可若真的逼不得已……”
叶婉汐眸光微闪,惊讶的抬头看他。
“带上我一起,别再抛下我。”
叶婉汐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中了一样,有点疼,又有点热,让人不自觉沉沦。
“……好。”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抱着对方,谁也没再说话,享受着这最后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叶婉汐突然抬头往不远处看了一眼。
封天域注意到她的异样,蹙眉问了句:“怎么了?”
“你见到……沈小姐的时候,她看上去还好吗?”
封天域愣了一下,没想到叶婉汐会在这时候问这个问题。
“她……并不是很好。”封天域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五十几了。”
沈云娘并非修真之人,五十几在古时的普通人里已经算是高龄了。
故而哪怕她养在天下最最富丽堂皇的地方,锦衣玉食,保养得很好,依旧已经露出了老态。
更不用说,年少时的遭遇几乎毁了她的一生,没有郁郁而终,英年早逝已经算她命硬了。
“她看上去很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对人防备心很重。哪怕是跟在她身边很久的人,她都没办法完全信任。老三的堂叔曾说过,自他救了沈小姐起,就很少见她笑。”
“很少见她笑,就不是完全没有。”叶婉汐转头看着挂在不远处墙上的那张美人图。
君无端说过,这张图是他堂叔在沈云娘死后画的。
沈云娘死前,他甚至都不敢将这份感情表露分毫,连图都不敢随便画。
唯有等她死后,才敢放任自己,留下这幅画与自己合葬。
封天域见沈云娘时她已经五十几,死的时候只会更老,可这幅画里的她却只有二十出头。
或许,在君无端的堂叔心里,她永远都是初见时令他一见钟情的那个温婉女子。
可叶婉汐更在意的却是,因过往际遇早已不知如何笑的她,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亦或是想起了什么时,方才笑得如此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