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是不知道。
他现在好歹已经有了学习的动力和目标了。
……
沈溪越沉默了一阵子,转身就走。
冷不防却听到身后传来个冷冷的嗓音。
“怎么样?看到你想看的了?打算回去大肆宣扬了?”
王希礼面色阴郁,冷冷地看着他,薄薄的上下唇瓣一动,嘴角勾出了个讥讽的笑,“告就告吧。”
沈溪越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什么也没说,将王希礼几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也露出了个嘲讽的笑。
“王希礼,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的,但我沈溪越,还没这么不是东西。拿这件事来对付你们明道斋。”
王希礼眉梢渐渐皱了起来,下颔线绷得紧紧的,一声不吭。
沈溪越又道:“不过,要我就此放水,你也别想了。”
“孟敬仲固然令人同情,但考列第等循环簿能者居上。”
说罢,转身走了。
自始至终一直没说话的只有张衍,不过这不代表他内心就没触动。
这对他而言,是个很奇怪,也很特别的体验。
少年猫眼澄澈,那双琉璃双眸透过条条垂柳,望向了绿杨里的大门,眉梢无意识地拢紧了点儿。
或许是他记事记得早,说话说得晚。
嘴巴跟不上脑子,大部分时候,张衍都是在看,或者说是旁观。
看得多了,就隐隐对身边的世界有了种抽离感。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更像一个需要静静体察的客体。
除了张幼双……
还有俞先生(这当真奇怪)
所以,他能镇定自若地去威胁李郸。
他的灵魂是一直飘在天上的,可现在突然就有了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虽然还是无法参与进去,却不妨碍他代入孟敬仲和孟屏儿,换位思考。
慢慢垂下眼,眼睫微微颤抖了两下。
和祝保才一样,他想着考试做官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张幼双。
至于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那太遥远,也太缥缈了。
他知道他这样不对劲。
像个冷静的怪物,所以他也在努力改正。
孟敬仲想护着孟屏儿。
孟屏儿想护着她兄长。
他也有想保护的人,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每个人或许都有个想要爱护珍重的对象。
推己及人,仁爱待人。
他模糊懂了。
愿你我所爱护的人,都能健康平安,不受欺凌。
这或许就是他要念书要做官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