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容昐穿越的第七年,在第七年,她对她的大儿子下了药,引发胎里带来的哮喘,借此乘机铲除了徐婆子,分化夫人的势力。
如今坐在清澈无比的镜台前,屋里点着明灭的火光。
容昐伸手抚上自己的脸,依旧年轻的很,但心态呢?心态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顾容昐了。
“太太。”林嬷嬷站在身后,正替她打理长发,容昐淡漠的望去,林嬷嬷道:“太太不用担心,阿蓉刚才来过,说大公子已经睡下,气息也已经稳好,想来太医的药该是好的。”
幸好,长沣还好着,容昐舒了一口气。
“这个徐婆子是自找死路,太太一味宽让却让她越发的放肆,竟忘了谁是主谁是仆!”秋菊端了夜茶进来,气鼓鼓道。
容昐冷冷一笑:“赶出去了?”
“是呢,太太。”秋菊眯眯眼,见着容昐就笑的开怀。林嬷嬷说,太太心里苦的很呢,所以就喜欢看着人笑,看着看着,她也就不觉得苦了。
秋菊吐舌道:“您送的附身符,谁叫她扔了,既是如此那在那份清单之中多加通灵的玉佩也是她自找的。还有那碗羹汤,太太您是早知晓大公子在夫人那边吃,所以故意还送了过去?”
容昐点点头,眼眸越发淡漠冷然:“我就是要叫她有苦说不出。长沣犯病,定是要细查饮食,我亲手做的羹汤她既然敢吃,就要知晓等会这个后果。照顾大公子不利,以下犯上,便是她有夫人做靠山又能如何?”
她要拔掉这颗眼中钉,就要拔的彻底!
林嬷嬷在镜中赞赏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一手已经挽好入寝的青丝,最后用松软的头巾轻轻扎好,她想了想问:“太太,那个红烛要一起除掉吗?”
秋菊一同望去,容昐低眉沉思了许久:“不用。”
“为何呐?”秋菊着急的跳脚,现在不除掉等她站稳脚跟就完了!
林嬷嬷最见不得秋菊这副模样,连续送了两个白眼过去,秋菊连忙往容昐身后蹑手蹑脚退了两步,小手捏着帕子我,低眉顺眼站着。
容昐不由笑道:“秋菊,你在庞府这么久,什么都没学会吗?”
秋菊抬头,眨了眨眼,很是不解。
容昐摸了摸她的头,耐心道:“夫人这是摆明着想在长沣身边安~插人了,再加上红烛是她一力要推给爷的,此刻叫她收手她又怎会甘心?”容昐顿了顿,饮了一口茶继续道:“就算我再摆下局设计,逼着红烛离开,夫人还会再安~插人进来,那如此那何不将计就计先让夫人先失掉戒心?”
林嬷嬷阖眼,接口道:“太太说的是,如此我便去告知阿蓉了。”
“慢。”容昐站起喊停,双手叉腰走了几步,抬头道:“你明早再去,先去告诉账房,从今日起阿蓉由二等丫鬟提为一等丫鬟,与红烛同吃同睡。你再告诉阿蓉,只派红烛处理长沣外围事情,一缕要紧的事儿不许她插手。”
呵,人进了她的府,怎么用就是她说了算。
她就不信,拔掉了徐老婆子这颗眼中钉,红烛还能和徐婆子互成掎角之势来牵制她的势力!
“是,太太。只是……”林嬷嬷还是有些犹豫:“如此留下红烛虽能让夫人放心,可如此一来不是正好让红烛有接近爷的机会?”
府里那么多的狐狸精,外面还藏着一个姓姚的,再来一个红烛,那更是搅的庞府一团乌烟瘴气的,想着就烦心。
容昐目光一闪,斩钉截铁笑道:“不会。嬷嬷你忘了,在这个府里,红烛最大的敌人不是我。”
而是宋芸儿。
林嬷嬷立马会意:“以宋氏这些年在府里的经营,一个离了夫人的丫鬟她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试问,宋芸儿会让红烛来分她一杯羹吗?无论是在夫人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庞晋川的宠爱,以宋芸儿贪婪的个性,她绝对不会允许红烛爬上庞晋川的床。
秋菊长长叹了一口气:“太太,奴婢心中有个不解实在许久了,想问问您。”
容昐点头示意让她问,一边打开书放于烛光下,细细翻看。
秋菊走到她身边,犹豫开口问道:“既然:既然太太有办法对付夫人,那为何不对付宋姨娘?”她讨厌那个在爷跟前处处装着楚楚可怜的宋姨娘许久了!
容昐正翻页的手停下,鼻间是书页泛黄带着的特有香味。
“不对。”容昐坚定摇摇头。
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当
年她流产的时候,庞晋川去了宋芸儿屋里。
半夜她腹中疼痛难耐,叫林嬷嬷叫庞晋川回来,庞晋川没有来,孩子顺着血水掉了,那时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浑身冰的跟雪水一样,心里除了对庞晋川的恨外,就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绝望了。
在这种复杂又难以抑制的情感中她做了一件事,这件事除了林嬷嬷,她谁也没有告诉。
容昐正视秋菊:“秋菊,我给她下药了。”稍顿,语气越发的轻:“绝子药。”
秋菊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可,可宋姨娘对饮食最是上心不过,轻易不吃别人送去的糕点,太太是如何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