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阮映并未听清楚蒲驯然所说的话,他几乎是用叹息的语气说出那句话,让人反应不过来。
阮映只知道,自己的眼里只有蒲驯然,她好像是着了什么魔,被他灌了迷魂汤,整个人甚至有点晕晕乎乎、酥酥麻麻。
然而等到蒲驯然越靠越近的时候,阮映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她一把按住蒲驯然的胸膛,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一脸无辜又防备。
“不可以……”她的声音又软又棉,像是一块甜甜的奶糖。
大脑里尚存的半分理智把阮映拉回现实,不可以。
他们未成年,他们不可以做这种事情。
一扇门之隔,将商场内的喧嚣阻隔,但隐隐约约还是会有不少的声音传过来。在这个静谧的走道里,显得有些突兀。
蒲驯然其实也好紧张。
如果身体是一块通明材质,这会儿他血脉膨胀,心跳加速,不能克制。
他从来没有接过吻,看着她的嘴巴在自己面前一张一合,粉色的唇娇艳欲滴,他便□□薰了心,是一种最原始的生物本能,只是好想好想知道她是什么滋味。
“有糖吗?”蒲驯然的声线似乎更哑了些,里面是化不开的砂。
“糖?”
阮映麻木地伸手往自己的口袋里摸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让她找到一块牛奶糖。
她把糖拿出来摊开在手掌心递给蒲驯然,声音比糖还甜:“给你。”
蒲驯然从阮映手中接过糖,三两下剥开了糖纸把糖塞进嘴里。他的动作谈得上有些粗鲁,当着她的面抿着唇咀嚼,锋利的下颚线随着咀嚼变幻,喉结上下滚动。明明不过是在吃一块糖,却紧紧盯着她的双眸,似乎正在将她生吞入腹。
阮映比之前更热了,她想要走,但蒲驯然霸道的姿势让她根本走不了。
或许,她也不是那么想走。
“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觉得我烦吗?”蒲驯然低着头,离得近,他嘴里那股淡淡的奶香味萦绕在她的面前。
阮映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蒲驯然勾起唇角,笑着逼问:“那你那天晚上那句话是骗我的,对么?”
“嗯。”阮映也不想扭捏,是就是。
蒲驯然唇角的笑勾得越来越开,染上些许邪气:“嗯?那我以后可以天天烦着你么?”
“嗯。”阮映回答完一直到不对劲,连忙修改答案,“不可以。”
“不可以?”蒲驯然歪了一下脑袋,“阮映,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受伤了?”
阮映闻言看了眼蒲驯然的眉骨。
她当然知道。
蒲驯然更是为了配合她的视线,还特地把头低下来一点,像只小狼狗似的在她面前蹭。
他委屈的:“流了好多血,差一点眼睛就没了,缝了两针,还没打麻药,你知道有多痛吗?”
阮映心下一惊,还真的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
那天知道他受伤,别看她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很不好受。在晚自习的时候就很想冲到医务室去一探究竟。但她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想法之后,又很快冷静下来,即便她冲到医务室也帮不上任何忙。后来又通过向凝安知道他去了市中心医院。她那会儿,真的第一次为他感到着急。
可是还不等她的着急得到有效的宣泄,又听到周乐怡和他那通暧昧不清的电话。
怎么说呢?在那个当下,阮映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喜欢远远超出了自己的以为。她却很害怕这种喜欢又再一次被伤害,她不想再去承受那种滋味。索性,先发制人,断臂自救。
阮映轻轻吸了一口气,问他:“还痛吗?”
蒲驯然又蹭过来,“当然痛啊。你都不关心一下。”
他说着抓起她的手,让她去摸摸他已经留下伤疤的伤口。
阮映的手指麻木地碰触到他的眉眼,她用指腹轻轻划过那两道凸起的疤痕,感受到他深邃的眉骨。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奶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