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禾倏地站起来:“这么快?!”
她一下子急得原地打了个转,呼唤着丫鬟们:“快,先给我梳妆,让孩子们吃完了去别处避一避,别冲撞了再惹了麻烦。”
不得不说流浪的孩子就是皮实,那晕倒的孩子豆子才几日功夫都能坐起来吃饭了,淳崖把他从头到脚擦了一遍,为了避开伤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幸好豆子特别配合,洗干净了一看,一个皮包骨头的孩子,整张脸上只剩下一双骷髅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着。
白坠被他茫然懵懂的眼神一下子击中了内心,母爱涌起,这几日天天照顾的无微不至,还抽空把其他几个孩子全都洗出来了。
此时听了梁云禾的话赶紧把孩子们聚到淳崖屋内,端来几盘点心和茶水,叮嘱他们下晌别出门别出声。
梁云禾百忙之中还很是贴心:“记得放个恭桶。”
白坠:
“是,小姐。”
梁云禾嘱咐完一句就赶紧忙自己的,左思右想还是穿上了平日的衣物,并未隆重打扮。
一定要低调中带着亲切,亲切中带着矜持,高冷中带着尊敬。
演技派梁云禾调整好心态,就继续趴着,等人上门。
大概是徐伦也着急见她这个出钱出力的冤大头,梁云禾才趴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到大门外仿佛有杂乱的车马声。
她一挑眉,压下心底的几分紧张,淡淡站起,对桂五点头:“开门迎客。”
祁行周带着徐伦刚走进梁家大门,门就从里面打开,祁行周神色微动,已经撇下身边的徐伦对着梁云禾迎上去,一把搀住她的胳膊,深情唤了声:“云禾。”
梁云禾:???
什么情况!
她瞥了一眼还没进大门一身全套官服的徐伦,被祁行周轻轻握在手中的胳膊僵硬,脸上挤出笑来:“你来了。”
祁行周低声应了声,然后扶着她往前走了几步:“这位是户部侍郎徐大人。”
梁云禾想要行礼,祁行周却不放开她胳膊,只能尬笑蹲身,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民女梁云禾见过徐大人。”
徐伦捻了捻垂到胸口的长髯,面色平静,微微点头:“梁大小姐。”
祁行周已经把她扶起来了。
“云禾,天气渐渐热起来了,莫要出来晒太阳了。”
梁云禾抖了一下,讷讷没说话。
徐伦倒是轻咳一声:“那咱们不如进去说吧。”
祁行周的温暖干燥的手像是长在梁云禾胳膊上了,梁云禾背过身拽了两下没拽开,无奈叹口气,索性随他去了。
众人端坐在厅堂中,猛一下还有点尴尬。
梁云禾一用力,终于把胳膊从祁行周手中拽出来。
徐伦眼神一闪,垂下眼眸吹了吹手中端着的茶:“梁大小姐想运梁家的私粮来固城?”
说到正事梁云禾不免严肃起来,重重点头:“此事徐大人有何见解。”
徐伦抿了口茶放下杯子,抬眼复杂地看着她:“梁大小姐此举功在社稷。”
梁云禾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怎么这个徐大人的画风跟她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她的严肃僵在脸上,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徐大人。
祁行周也没想到这个徐大人竟然能说出这句话来,微楞一下,就听见徐伦开口道:“如此大事,下官能否与梁大小姐单独谈谈,还请侯爷暂避。”
祁行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知徐大人要与本侯的未婚妻说什么话是本侯不能听的。”
徐伦笑了笑:“自然是皇上口谕。”
祁行周一顿,危险的眯起眼睛,冷笑一声:“希望徐大人莫要多说浑话。”
徐伦也不与他生气,站起来摆摆手:“如此,下官恭送侯爷。”
梁云禾见徐伦抗出皇上这尊大佛,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