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尾分明一颤,喉结滚动,额角也有一点汗珠渗了出来,衬得鬓发更加乌黑,脸色更白。
他眼珠漆黑深邃,又沉着声音重复了一遍:“不可以。”
姚盼睁着眼睛,将他细微的表情看进眼中。
“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真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呢?她看得出来他有动情,之前的几次引诱也是成功的,可是,他不愿意。
是在顾忌着什么?
还是当真如传言中……有什么隐疾?
不会吧,姚盼古怪地盯着他的脸。
他霍然别开视线,拉着衣裳起来:
“睡吧。”
这两个字,好像有什么歧义,宗长殊又飞快地补上一句,“殿下,时辰不早了,快歇息吧。”
说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要吐出心口的什么东西。
青年长长的乌发散落身后,肩背的线条颀长秀挺,被月光一照,镀上了一层银光,圣洁得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烛火昏黄,姚盼从案边起身,裙摆翻起,勾勒出一双纤细笔直的小腿。
她侧身仰视着宗长殊,指尖绕着细细的发丝,软声说道:
“元夫之位已定。待父皇的旨意到达礼部,便会拟定良辰吉日,下达玉碟。届时,我便会与墨染大婚。”
“先生,我很好奇,大婚是什么样子的?”
“都说,洞房花烛良夜好,人世间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此。是这样的么?”
他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背对着她,站立的姿势如一株青松般,刚正不阿:
“梨梨喜欢墨染么?”
姚盼一怔,“先生,什么是喜欢?”
宗长殊静了一会儿,这才回答:“是情难自禁。见之欢喜,不见,则心心念念。——年少而知慕艾,也是喜欢。”
“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姚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笑着说:
“那我有点喜欢他。”
青年的手微紧,很快又转过身来,面上笑意温和,眸底一派坦荡清澈,“届时,一切交给墨染就可以了,宫里的人都会教他的。成婚那日,他会亲自教殿下。”
“殿下的身边有了元夫陪伴,想必,也不会感到孤单了。”
他目光流露出一股欣慰,宛如世间所有疼爱妹妹的兄长那样,平常而简单。
“为什么?”姚盼不解:
“他又不是我的先生,为什么要他教我?”
她仰着脸,那种莫名的执着,叫人心烦意乱,又让人心如擂鼓。
她目光盈盈,求知若渴——
“不能先生教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