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洛即刻打电话给外头,语速飞快地依次交代,江淮则马不停蹄冲去里面,取出暗存了许久的一针药剂。
当初那场变故发生之前,容野已经预料到可能面临的局面,提早把这支药交给江淮,如果容野没有意外失踪,那么早就应该注射了,没想到一拖就是这么久。
容野那时交代过,不管他是什么状态,这支药必须想办法尽快打进去。
那一天都拖延不了,今天晚上,他们俩就得做到。
诺诺抱着喻瑶奔向大门,低哑地哄慰:“瑶瑶不怕,我在,我们去医院,然后回家,回家给老婆过生日……”
他脑中被看不见的刀尖划着,有太多不愿承载的黑雾试图抢夺他的意识。
诺诺不断抵触,一路跑出去,来时漆黑的空间渐次亮起了灯,程怀森不知道被安排去了哪,已经不在门口,等待的是从剧组雇来的那辆车。
司机本就戴着口罩,诺诺从来没费心看过他的脸,此刻驾驶座易了主,他更无暇去在意。
谁开车,车为什么出现在这儿,根本不存在让他花时间犹豫的意义,他眼里只有喻瑶。
诺诺上车把喻瑶调整到相对好过的姿势,嘶声说:“去医院!”
离这片小区最近的是一家高端私立医院,剧组车疾驰过去只花了三分钟。
深夜寒凉,医院门庭安静,诺诺的衣服冰冷贴着身体,他抱起喻瑶冲进去,有一小群医生护士看起来像是恰好经过,马上给喻瑶安排治疗。
喻瑶呛进去的水在出泳池的时候就已经吐了不少,她溺水的时间短,而且私人泳池水质干净,情况不算严重,更多是出于心里恐惧造成的痉挛。
等到紧急处理完,她的状态很快平稳,回到观察室以后,人也基本醒过来,一双眼因为劫后余生和难受红得厉害。
喻瑶很少在诺诺面前这么脆弱。
诺诺半跪在她床边,唇抿得素白,说不出什么话,只管把她拼命往怀里箍。
护士脚步轻轻地进来,温和解释:“病人脚上的伤不严重,筋骨没事,肿了需要休息两天,不过还是要打一针消炎针,防止感染。”
她很自然地转头看了看诺诺,又对喻瑶说:“你男朋友最好也打一针预防感冒,我看他衣服湿透了,这种天气很容易受凉。”
诺诺依偎在喻瑶身边,手牢牢抓住她,对自己的事仿佛听不到,喻瑶按着他冷到刺骨的后颈,沙哑说:“必须打。”
护士又贴心提醒:“情侣间如果真的感冒了,会传染给对方的。”
诺诺这才艰难地抬起身。
护士抽出药瓶中淡红色的药水,喻瑶撑起身,给诺诺拂开衣袖,露出肌理紧绷的上臂,轻轻揉着帮他放松,亲眼看着针头刺入。
元洛和江淮就在观察室门外,两个人手心里尽是冷汗,心惊肉跳地盯着那支药打进诺诺身体里。
药效他们有把握,最迟明天,哥就会彻底恢复过来了。
但打完之后的反应,过程中会不会难熬,只有容野本人清楚,他们却一无所知,偏偏这种时候还绝对不能轻易出现干涉,就算急死也只能在暗处等着。
他们谁也不敢说哥到底对喻瑶是什么想法,身份能不能曝光,所以只能尽量地粉饰太平,暂时打消喻瑶的疑心,至少坚持到哥清醒过来,才能明白往下该怎么做。
踏错一步都可能完蛋。
元洛是带喻瑶进私宅的人,出面最合适,他极力调整表情,走到观察室门口,面无表情道:“喻小姐,我们无意伤害你,约你过来也只是正常谈话,落水完全是场意外,你男朋友借着外面门没关好的空闯进宅子带走了你,我们不追究,也算两边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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