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比的就是两个近身侍卫的反应和余慈“机关”的击发速度。
而在全力支撑阴阳界域,抵挡沉重水压和千头万绪般的符纹作用之时,任是谁也很难做到即察即应。
赵相山也意识到这一点,双眸幽蓝光芒闪过,一直潜隐不发的气机,倏然外烁,瞬间和两个侍卫的气机交融,试图接管过控制权。
他已经做得足够完美了,可在半途,忽然气机错乱。
赵相山已经与阴阳界域做好了感应互通,所以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原本坚韧无匹的界域,因为符纹的撕扯蚀化,部分区域出现了法则结构上的空隙,原本这都不算什么,本来就是动态运行的过程,只需要一个循环,已经足够弥补。
可就在此刻,有一道奇妙而古怪的感应,几不似当前天地所应有之物,顺着法则结构的空隙,渗透进来。
如气、如烟、如雾。
可就在这似乎风吹便散的虚无深处,分明藏着一道令人心神颤栗的锋锐之意,更透着凛冽杀机。
赵相山本能地想要捕捉锁定锋锐之意的来向,预测其轨迹,可由于其载体的诡异莫测,其间难度太高,误差也实在太大,
一个失神,赵相山心中发紧,立知不妙。
但“不妙”的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根本就是眼看着,花费多年培养的两个近身侍卫,其中一人的大好头颅,陡然离颈。
这下来得太突然,也太犀利。
谁又能想到,在强韧界域的护持之下,一位长生强者,简直就是泥巴捏成的,说掉脑袋,就掉下来?
他就像看一出滑稽的哑剧。
随后“彩声”如雷,那是阴阳界域崩溃的破音,也是亿万钧深水重压轰然而至的声响,震得耳膜隆隆而鸣。
一剑断头,气血流散,界域崩溃,失了防护,那断头侍卫当即给挤缩成拳头大小的肉泥团子,即而崩散。
另一人连惊讶的机会都失去了,界域反冲之下,五内皆伤,全身骨头在此刻断了有六七成,整个人也被恐怖的水压硬生生挤“瘦”两圈,乍看去倒似个幼童模样。
就算已是不灭金身的程度,还能支撑一些,可在此恶劣情境之下,其命运也再不可逆。
而赵相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他陪绑,当即斩断气机联系,也将所有的反震之力,全都留下。
侍卫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步同伴后尘。
直至此时,沾了杀意的异物,才有所显化,其外清气流转,隐约剑形,随即隐没。
赵相山眉头跳动:太初无形剑!
是了,情报中确实有这方面的信息,他甚至还做过如何应对的推衍。可是,连番“真文道韵”的冲击之下,谁又能想到,最后会是这玩意儿出头?
这是余慈出手以来,放出的唯一一个实体,想必是交战之初,就抛入湖中来了。
如果指向自己,能防得下来吗?
赵相山不再深想这无意义的问题。界域崩溃,内外压差又构成了一个致命的陷阱,四面道兵合围,这简直就是十面埋伏的绝境啊!
他低下头,按捺住自己的心绪。如今这模样,看起来再也没有再保留的余地了,不过,出于习惯,他还是忍不住要考虑:
看到他身陷绝境,某些人着急了没有?
如果他死得干脆,万事皆休;可如果一个不小心,被余慈擒下,很多人恐怕就要夜不安寝了吧!
赵相山陡地闷哼一声,七窍流血,气机萎靡,同时,他举目四顾,做出张口欲言的姿态。
可以肯定,在此刻,洗玉湖的多个角落,都会响起恶毒的诅咒声。
祝大伙儿中秋快乐,幸福美满,花好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