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们的手里可不只是白蜡杆子,大多是横刀出鞘。刀光闪闪,血肉横飞。这帮子飞驼牙兵,非但是训练有素,而且经历过河湟血战,也算得上是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狠角色。他们这一出动手,那里还有个好?那些庄丁,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人数虽多,怎抵得住那些飞驼牙兵?眨眼间,便被杀得抱头鼠窜,一个个连声叫喊饶命。
孙尚香跃跃欲试,想要过去参战。
却被乔夫人伸手,扯住了衣袖,朝她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远处一队铁骑疾驰而来。
“母亲,发生了何事?”
却是孙绍带着人,赶了过来。
曹朋一见孙绍,勃然大怒。待孙绍到跟前,手中白蜡杆子扑棱一个巨蟒翻身,啪的一下子把孙绍从马上打下来。孙绍武艺虽高,更得了马家枪真传。可是在曹朋跟前,却没有半点还手之力,只摔得头昏脑胀。
“老师……”
“混帐东西,让你陪着你母亲前来散心,你却去了何处?”
“我……”
“若不是你姑姑带人保护,你娘亲就要被人抢走了……若真如此,你这混帐东西,还有何面目站在这里?真真个朽木不可雕,学了一身本事,却连你母亲都保护不得,还敢称要建功立业?那些人就在那里,我给你三十息,若还有一个人站着,你就自刎谢罪吧。”
孙绍被骂的面红耳赤,顺着曹朋手指的方向看去,二话不说,超前一根棍子就冲上去。
说实话,这种事真的也怪不得孙绍。
少年心性,让他陪着一群女人也不太习惯。所以到了铜雀台后,乔夫人看他拘束,便让他带着人去玩耍。可是却没想到,他这一走,却出了这档子事。孙绍羞怒无比,冲进人群,手里的棍子轮圆了,一阵猛打。
曹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孙尚香这时候也有些害怕了,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君侯,此事怪不得小绍。”
蔡琰轻声道:“是我们……”
“蔡姐姐,你休要插嘴。
我这是在教这孩子,什么是责任。出门之前,我专门告诉他,要保护好你们。不管是不是你们要他走,他都忘记了他身上的责任……而今在家里还好,他日若是在军中,他罔顾军纪,到头来必是一个死罪。”
不知为何,曹朋对孙绍的态度,出现了一些变化。
如果是在昨日,他最多教训两句,却绝不会出手。可今天,特别是曹操那一番话之后,曹朋在不知不觉中,也就对孙绍变得更加严格起来。
不到三十息,孙绍加上那些飞驼牙兵,把那二百多庄丁打得缺胳膊断腿,一个个哀号不止。
曹朋看了一眼那领头人,突然道:“回去告诉环郎,不需他让我家破人亡,明日正午前,若不把他儿子交出来登门道歉,老子就打到他府上,打得他从此见不得人……就说,这话是我曹朋说的,有本事放马过来。”
说完,他看了孙绍一眼,厉声喝道:“还不上马,随我回去。”
孙绍胆战心惊,却又不敢有半点反抗,连忙翻身上马。
“回家!”
曹朋沉声喝道,拨马就走。
这时候,却见从邺城方向,急行来一队差役。
为首的是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剑眉朗目,颌下一部美髯,形容颇有威仪。
见到曹朋,男子先一怔,连忙下马。
“邺城令程延,拜见武乡侯。”
这程延,是程昱的少子,而今担任邺城令。
未等曹朋还礼,就又听到一阵马蹄声响,一队人马从远处赶来,确是魏郡太守,邺城校尉步骘。这邺城校尉,原本只是个统兵校尉的衔,职务不高。但随着邺城变成了邺都,邺城校尉也随之水涨船高起来……
就类似于许都的城门校尉,同样是两千石俸禄,执掌邺城防务和治安。
程延一看步骘也来了,顿时暗自叫苦。
他是听人说,有人在城外斗殴,而且其中一方,还牵扯到了左中郎将环郎。
程延和环郎没什么交情,但也算是同僚,故而赶来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