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感觉自己极度卑微。
三年前,是她说的分手,无论他怎么请求也不回头。
三年后,他以为能用一纸婚姻将她绑在他身边,但是她醉酒之后居然在他面前心心念念都是另一人,夸另一个男人“全世界第一好”,还让他不要说那个人。
他竟然连提起那个人都不配吗?
虽然停机坪那边风很大,姜宁几乎能听到风卷起燕一谢黑色的长风衣猎猎作响的声音,但不知怎么,在这样的噪音下,她仍是听到了他语气中的几分心灰意冷的意味。
姜宁真是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妈的,为什么。
她心中一急,脱口而出:“要不要拿个测谎仪,看我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燕一谢:“……”
燕一谢也被姜宁的脑回路弄得愣了一下。
姜宁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她和燕一谢重逢以来,最大的根结不在于她没解释,也不在于燕一谢的冷漠与恨意,而在于不信任——经历过当年的事情后,燕一谢对她的信任已经变成冰片一样薄弱。
一点点的摇晃,都能让两人努力重新建立起来的温情瞬间崩坍。
但她如果能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呢。
见电话那边犹疑地沉默,姜宁道:“我等你回来,三天后,你可以带个测谎仪回来。”
谁料燕一谢冷然道:“就今天,你在原地等我。”
说完燕一谢挂了电话。
乌云从天际卷过来,将整座城市压得很低,马上要下雨,长着络腮胡的金发外国机长过来问他现在飞不飞,现在不飞,再过一小时遇上寒流,便飞不了了。
燕一谢捏着手机,看着来时的方向,脸色晦暗复杂。
测谎仪。
也亏姜宁想得出来。
但是姜宁为什么会主动提出测谎,难道她真的有些话是说的真的吗?
燕一谢盯着通话记录,神色有些阴郁不定。
片刻后,他给肖慎打去电话,让他代为处理德国那边的事。
挂了电话后燕一谢直接转身往回走。
狂风鼓起他的黑风衣,高大的身影越走越快。
……
燕一谢让姜宁在酒店等他,姜宁便哪儿也没去,她继续吃完了中饭,叫了客房服务,让人把酒店房间清洁了一番,然后就趴在床上抱着脑袋。
等待的时间非常煎熬。
大约一小时后,外面的门被敲响了。
姜宁忙跳下床,顾不上穿拖鞋,赤着脚跑过去开门。
燕一谢走了进来,视线瞥了一眼她赤着的脚,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幸好酒店地上铺着地毯。
他随手丢了外套,一言不发地走到沙发上,高大的身影往沙发上一坐,也不开口,冷冰冰地盯着姜宁。
姜宁关上门,跑过去在他身上扒拉了会儿,问:“测谎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