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乔英她娘追着那人打了一顿,女人们嘻嘻哈哈地安静下来,又催乔英她娘快说。
乔英她娘才继续说道:“……她说现在天气冷,她也没有来钱的门路,等天气暖和了她会还钱给我的。我呸,当我是二百五吗?我肯定不同意啊!结果她拍着胸脯的和我说,就算我不信她,难道还不相信肖晴娟?”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是谁来了一句,“晴娟遇上这俩歹货,真倒了八辈子的霉!”
又有人说道:“不能吧!晴娟都已经跟花瘫子离了,好不容易才爬出火坑,还能管他俩的烂账?”
乔英的娘压低了声音,“我是觉得哈……这王锥子还在打花妞的主意!”
当即就有人“呸”了一声,“她以前就起过歹心,想卖了花妞……那会儿花瘫子和他娘还病着,晴娟一个人跑进跑出的他俩,还要奶孩子,还有上工……王锥子就把才一岁大的花妞装进背篓里,想搭来这儿运水的车出去,卖给外乡人!”
“幸好咱蒋大队长也要出门,和她坐在一辆车的车斗里,听到娃娃撕心裂肺的哭……这才拆穿了她的!她怎么还有脸打花妞的主意?”
一个去年刚嫁过来的新媳妇听了,很是惊讶,就问道:“这拐卖妇女儿童可是大罪,咱们蒋大队长就这么放过了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告诉这小媳妇儿——
“当时晴娟都要跟王锥子拼命了!”
“为啥抓不了王锥子?还不是因为花瘫子!”
“因为花瘫子护着王锥子,说花妞病了,是他求王锥子把孩子带出去找人看病的!”
“呸!这破借口,骗鬼呢吧!”
“可花妞的亲爹这么说了,蒋大队长也没办法啊!只好狠狠地敲打了王锥子一通!”
“可怜晴娟哟,后来实在没法子,她就抱着花妞捱家捱户的敲门、给大伙儿磕头,求大伙儿替她看着,万一她顾不上、王锥子还想再拐了花妞卖掉的,让我们看到了就去告诉她!”
小媳妇儿气得大骂,“那花瘫子和王锥子都是王八蛋!”
桃桃听着村里的女人们议论纷纷,心想天下的女人果然都是八卦的。
在这一点上,灵溪绿洲的女人们,和如意村的女人们还真没什么两样。
她仰头看向了绿洲的入口处,想知道卫星城的运水车到了没有。
眼睛的余光一瞥,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头发凌乱、瘦削个儿,身穿一件褴褛棉衣的男人。
桃桃认识他。
——他是肖晴娟的前夫花富贵。
花富贵怔怔地听着女人们议论着他和前妻肖晴娟、与现任妻子王锥子的八卦,话里话外都充斥着对王锥子的鄙夷,以及对肖晴娟的惋惜。
他在想,是不是……他做错了?
他在结婚以前,就跟王锥子好上了——王锥子是寡妇,她又懒又馋,但惯会哄男人的。她男人为了养活她、让她过得好,拼死拼活做工,累出了腰病,躺床上不能动,家里没了生活来源。
王锥子就公然睡村里的鳏夫们,换点儿粮食和钱。
年轻力壮还没娶媳妇儿的花富贵也被她勾得蠢蠢欲动,两人睡了好几次。
王锥子的原配丈夫目睹了一切,被活活气死,然后王锥子火速嫁给了村里的另外一个鳏夫……
王锥子再婚以后还是不老实,跟村里的男人们继续勾勾搭搭……没多久,第二任丈夫也死了,据说是马上风。
当时第二任丈夫的儿子十六七岁大,跟王锥子合不来,办完他父亲的丧事后,就把所有的家产捐给生产队,自个儿当兵去了。
王锥子再次沦为寡妇。
村里也再没人敢娶她了。
这时候,花富贵也已经听从父母的安排,娶了肖晴娟为妻。
王锥子为了钱,勾着花富贵不放。
一个是青涩、死板的年轻妻子,他一碰她、她就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一个是火辣辣、浪到没脸没皮的□□……
自然还是王锥子有趣。
慢慢的,他就偏向了王锥子。
他以为他是真的很讨厌肖晴娟。
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