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她已经提前把钱钞、各种供应票什么的随身携带,所以钱没有任何损失。但她抽屉里的雪花膏、丝巾,包括买了来还没来得及用的香皂、粉饼,甚至宋秩托人给她买的一条珍珠项链……
都不见了。
以及她存放在屋里的一些年货也被破坏。
比如说,她存放的两袋还没开封的奶粉,一袋不见了、一代被划了道口子,并且已经洒了一半儿……还有四瓶玻璃瓶装的水果罐头,黄桃、菠萝、杨梅、荔枝也被人打破了瓶子……
衣柜里备用的棉被、她和宋秩的几件呢子外套,替换穿的棉衣,全都被人用刀尖划破,甚至她买回来还没机会穿的加绒毛皮鞋也不见了……
桃桃越清点就越不高兴。
虽然自己这一边的人没受到伤害,可王锥子那么讨厌,马匪又那么穷……她的这些损失大概率是没得赔偿了!
这口气她可咽不下,必须要去找回场子来!
她转头一看,见宋秩已经拿着毛巾给小儿子也擦洗了一把,就吩咐他,“你给墨墨加件厚实点的衣裳,我们上仓库那边去,我还有话想问一问王锥子。”
宋秩看了看她蹙眉的表情,说道:“钱财是身外物,想要什么,以后我再慢慢给你添就是了。”
“知道了!”
说着,桃桃走出了屋子。
这时乡亲们已经帮着她把地给扫干净了。
再加上为了透气、驱散屋里的血腥气,乡亲们把科研站里所有的门窗全都大大打开。
这会儿见桃桃从屋里出来,乡亲们就向她告别,“白同志,屋子里已经打扫好了,我们走了啊,要是还有事儿,喊我们一声就好!今天你和孩子被吓着了,好好休息呀!”
桃桃郑重谢过乡亲们,然后去查看俞柏和郑雅梅的情况。
——俞柏人不在。他的床铺被乡亲们给抬到了一旁。桃桃看到他的铺盖上沾染着不少血迹……桃桃回自己屋去拿了一套全新的床单被套过来,给俞柏换了一床,又把带血迹的扔到了一旁去。
——郑雅梅正坐在她的房间里掉眼泪。桃桃问了一嘴,才知道她在匆忙中没有带上钱钞,她攒下来的三十块钱和几张票据全都没了。而且她所有的内衣裤全都被那些马匪给翻了出来、还乱扔一地还被踩踏、脏污得不成样子……
桃桃安慰了郑雅梅几句,又邀她一块儿去生产队仓库那儿。
郑雅梅不想去,抹了把眼泪,说道:“白姐我就不去了,我在这儿看屋子吧,正好也收拾一下这儿……”
桃桃也没强求,“成,那我过去那边看看。今天我们不开伙,到时候我给你捎点儿吃的回来。”
说着,她就喊宋秩加件棉衣,再将小儿子塞进棉衣里,夫妻俩带着小儿子一块儿往生产队大仓库走。
刚一出门,桃桃就看到有十几匹很神气、又很健硕的马,缰绳被绑在科研站门口???
桃桃就心想:要是马匪们没钱赔给她,那她就要一匹马好了。不过,马的价值可能挺高,也不知道她的损失够不够得上。
转念一想——
要是她的损失够不上,那就再加上俞柏和郑雅梅的损失呀!
那就应该差不多了。
半路上,桃桃问宋秩,“对了,你怎么到的那么及时,还带人来了?”
——她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
但她必须要问一问宋秩,否则她对他的突然出现显得过于理所当然,这不合适。
宋秩的表情是茫然的、疲惫的。
“我也不知道……”
他低声说道:“昨天我加班到很晚,回到宿舍给那盆葡萄苗浇了点儿水,我就睡了。我做了一个梦……你是天上的仙女,你要带着飞白和炽墨飞走。我冲着你大喊,让你带上我一起走,可你却只是笑……然后你带着孩子们越飞越高,我心里害怕得很。”
顿了一顿,宋秩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睡到半夜的时候,那盆葡萄藤突然从桌子上掉了下来,“砰’一声很响,把我从噩梦吓醒。当时我就觉得,说不定是你这儿出了什么事。然后我就打电话向军团求救,坐着他们的军车赶了过来。”
桃桃,“幸亏你来了……要不然,也不好说我们几个会怎么样。当时我们躲在地洞里,确实很害怕被他们找到,更害怕这些穷凶极恶的人还会去伤害村里人……”
宋秩沉默不语。
他不想让她知道,当他打电话给军团负责人,要车要兵要武器的时候,对方是怎么以莫须有的理由拒绝的。
他又是使了多少手段,才逼得军团负责人退了步,给了他一辆车、一个排的大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