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秩看到王家院子门口挂着张条凳,就走过去拿了下来,摆在院门口,从怀里掏出他的男式手帕,展开、铺在了条凳上。
桃桃坐在铺了手帕的条凳上。
宋秩捱着她坐下。
而那一边,白珍珠把直挺挺跪在地上的阿耀刚一叫起来……
就有个人哭了起来,“你这是想逼死我啊!”
声音尖尖细细,是个女人。
桃桃抬眼,看到王家院子里……摇椅上躺着个中年男人,正一边悠悠闲闲的抽着香烟,一边晃晃悠悠地踩着摇椅。
旁边站着个中年妇女,正是她在掩面哭泣。
桃桃不认得这俩,白珍珠却是认得的——这俩就是王燕燕的父母。
白珍珠好脾气地开了口,“亲家!外头酒席也已经备好了,燕燕在哪?快点儿喊出来,让和阿耀一块儿出去敬酒了。”
院子里的一男一女毫无应答。
白珍珠又说了一遍。
然后又说了一遍……
中年男人,王燕燕之父王阿七充耳不闻。
倒是站在他摇椅旁的王燕燕之母,实在忍不住了,便悲悲戚戚地说道:“燕燕她……她不在家!她去她舅舅家了。”
白珍珠沉默半晌,问道:“今天是她和阿耀订婚的日子,为什么要出远门?”
王阿七终于开口说话了,懒洋洋问道:“哪个同意我家燕燕和那哑巴订婚的?”
白珍珠瞪大眼睛看向王阿七。
王阿七继续嗤笑道:“……你们一家子来历不明的外乡人,拿着五百块钱就想娶我家燕燕?你们在想屁吃呢!”
白珍珠变了脸色。
阿耀攥紧拳头,随即又松开,朝着白珍珠比划了手势:我不娶她了,让他们家退钱给我们。
白珍珠没有理会阿耀,对王阿七说道:“亲家,做人是要讲诚信的。之前我们已经说得铁板钉钉,如果你们还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我们还可以谈。但今天已经是他们小两口的订婚宴了,没心要在这个时候为难我们吧?”
王阿七冷笑,“谁和你们说得铁板钉钉了?立字据了?”
白珍珠不卑不亢地说道:“并没有立字据,但媒人、证婚人都有……而且媒人、证婚人都是你们村里的村干部,当初我们家给你们家五百块钱彩礼的时候,媒人和证婚人都在。”
“亲家,要不我们把媒人和证婚人都请来,好好说道说道这事儿?”白珍珠说道。
王阿七猛然从摇椅上坐了起来。
他斜着一双三角眼,看向了白珍珠,打量她一番,才说道:“……也不是我们家要悔婚,实在是……你这人不老实!这桩婚事要是真成了,我们燕燕嫁到了你们家,那才叫惨呢!燕燕可是我的长女,是我的心头肉、掌中珠,我可舍不得让她过去受苦。”
站在院子外头的村民们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得了吧,王阿七向来好吃懒做又吃喝嫖赌的,家里事从来不管,现在还有脸来说他心疼燕燕?”
“嗐,说白了……就是故意拿捏人家阿耀!”
“这是订婚宴啊又不是结婚宴,其实是可以先订婚,有什么事情,在摆结婚酒这前解决了就好嘛!”
“你是不是蠢?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事情,这不明摆着想坐地起价嘛!”
白珍珠问王阿七道:“是,我们是外乡人,可我们来到这镇上已经三四年了……我们家的人是什么样的,镇上还有谁不知道?燕燕嫁给我们阿耀,她享福还来不及呢!我们又怎么会让她吃苦?”
王阿七打量了白珍珠一番,冷笑,“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么?”
白珍珠皱眉,“我瞒着什么了?”
王阿七,“你心里有数就行!”
白珍珠转头看向了燕燕妈,“燕燕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请你们有话直说。”
燕燕妈退后一步,垂下了头。
王阿七对白珍珠说道:“你甭跟她说其他的……总之现在燕燕的婚事由我说了算!”
白珍珠说道:“那好,请问你现在到底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