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后续的日子里,刘耀不断增加太傅洗女的重量,也间接增加了这些汉人的地位,京城中学汉仿汉成风,有一回大司马席献打京城外回来,遇到京里学皇宫庆祝汉人节日,席献直呼,还以为是回到了以前的汉人城里。
在刘耀的这六年统治生涯里,胡汉的交融是悄无声息的,比起以前用血与泪的强硬碰撞来融合两个两个民族,这样上有所好,下必兴焉的自发去学,去仿,去改变,才是文化融合过程中,最美好也最瑰丽的过程。
洗女始终知道自己在这个过程中的任务。
她的任务不是打败胡人,不是消灭胡人政权,而是让他们自发地归顺到自己带来的文明环境当中,把一个野蛮的也是幼稚的文明,变成一个半成熟的,进入青春期的文明。
这个时候的“它”倔强敏感迷茫,容易冲动,对世界充满了探寻欲,也更加愿意去观察这个世界,寻找自己的榜样和信仰。
她只需要让它进入青春期,然后为它指明它应该皈依的信仰就够了。
这个过程中或许也会有血泪,也少不了委屈,也少不了仇恨和埋怨,但这也委实是,她和她的主公用这么多年的交谈和思考,想出来的,对人民的伤害最小,能获取的成果最大的方式了。
而从孔景阳在孔府发出那一道檄文开始,她就知道,这一天快要到来了——为这个进入青春期的王朝指明皈依对象的那一天。
“陛下怎么来了。”洗女放下手里的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脸上浮现一抹疲惫。
刘耀像孩子一样乖巧地蹲到她案边,看案上她写下的一个个筋骨刚直的小字。
“太傅今日心情不好。”他低声说,抬头看着洗女,满怀关切与依赖:“是有什么心事吗?”
洗女望着这个视自己为空气与水的皇帝,抿嘴笑了笑,眉间笼上一抹轻愁:“没什么,陛下不必担心我。过些日子我想开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洗女是一位真正的原生本土女政治家,也是陆瑶引导政治助手的最高成果,才华手腕野心胆识格局,她一件都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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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帝的皇宫内,刘耀听完太傅一席明显是说来安慰人的话,不肯相信她是真的没有大事。
他眉头一皱:“太傅,您有不高兴的事别憋在心里,您告诉我,是不是谁惹您不快了?我一定重重惩治他们。”
洗女无奈地摇头。
“还是那几个新来的厨子做的饭不香?”他讨好地扒着洗女的桌案,眼里是化不开的依赖:“我让人找更地道的汉人厨子来好不好?”
“不好。”洗女抿了抿嘴,将桌上的文书奏折收起来,略带责备地看着刘耀:“找了新的厨子,那以前那些厨子你要怎么样?又要‘没用就拖出去杀了’吗?现在的厨子每年辛勤为我做家乡菜,从来没有惫懒的时候,我对他们的手艺也很满意。”
刘耀着急道:“但是还能更满意,我一定为您找天底下最好的厨子。”
洗女摇了摇头:“我们汉人里有一个道理,叫‘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万事留一线,路才能走得更远更长。我们的圣贤对这种为人处世的道理有一个很好的词来总结,叫中庸。我们还有一本儒家圣贤写的书,也叫《中庸》,讲的就是中庸的好处和如何成为一个中庸的人。”
刘耀低头思考一会儿,才道:“我以前有一阵每日都想吃糖,越吃越觉得不够,于是叫人给我拿了很多糖,以糖代饭,连吃了三天。但是吃了三天之后,我再看到糖就想吐,很长一段时间都吃不了甜的东西,也再没有一开始吃糖的那种快乐了。这大概就是我太极端导致的。太傅是教我不要过分追求极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