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堂堂士子,竟和女子同台轮到,耻也!”
“看看她要干什么,若是个笑话,那我也不必继续留在临淄了。”
在下面众人的议论声中,只见那女子转身将那块巨大的木板往后面的画壁上一放,也不知道她在那板子边上按动了什么机扩,那木板就在距离地面三尺高的地方,正正好地卡在了画壁上。
女子这才转过身来,对下面的人行了一礼,然后从自己灰扑扑的一侧挂兜里拿出一只白色的粉笔,侧身“唰唰唰”在黑色的板子上写下一行简体字:
墨子班晋江文学城首发
今年江南大旱。
陈学年站在武昌城东南角的望楼上,这座望楼是城中最高的建筑了,建在武昌城的最边上,用于在战时警戒瞭望,率先发现敌袭。
但是武昌已经有四百多年没有经历过战争了,这里的望楼失去了它原来的军事作用,反而成为武昌城内贵族们登楼望远吟诵诗句的景点。
此时此刻,它正成为陈学年登楼望远的地方。
这里可以看到书上说气吞八百里的云梦泽,那是一汪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巨大的湖泊,以前,城中人哪怕是登上这座武昌城最高的望楼,也休想看到云梦泽的边缘。
然而现在陈学年可以清晰地将整个云梦泽揽入视野,这不是因为他的眼睛有什么神异,更而不是因为武昌的望楼建得更高了,而是因为云梦泽变小了。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比陈学年在去年岁末发现长江结冰发现星象显示今年会大旱还要可怕。
云梦泽是整个江南的心脏水系,更南方的番禺是真正的南蛮之地,更东边沿海,更西边是异族,更北边又有长江。
可以说,江南的繁荣盛景,大半在云梦泽润泽的土地上,只有另外一小半在江右的吴地。
云梦泽的水系范围内,有肥沃的土地,最湿润的气候,最勤劳的人民,这里不需要修建水渠也处处灌溉丰足,是天底下最适合水稻种植之地,真正的鱼米之乡。
这里的人过去也从来没想过自己需要抗衡旱灾。
但是今年,这片土地被润泽的源头,云梦泽竟然变小了。
它干枯掉的支流露出的河床叫无数被它养育靠水吃水的百姓活生生要哭死过去,没了稻来年还可以种,没了人明年还可以再生,但是没了自古以来就没有变化过的大河大湖,他们的生命根系也一起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