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始终是快活的,邵妃和她的侍女却没有这么乐观。
“安城一直在建□□活得很好,霍少主忽然叫安城去临淄做什么呢?”
“您别多想,也许霍少主只是对我们公主不舍。”
“不舍归不舍,但是哪里有无缘无故的好,霍少主养着我们母女,为的是安城是马氏最后一位皇室血脉,既然如此,安城的婚事就是她最大的目的。安城在建康养得好好的,她忽然叫安城过去,除了婚事,还能是什么!乱世之中,王侯公卿什么做不出,我怕,我怕……”
邵妃流出了眼泪,哭道:“安城才四岁啊!”
年长的侍女轻拍邵妃的肩膀,安慰道:“不一样的,霍少主是女人,她不也没有放任她的人对宫中这些宫女做出那些畜生之事吗?霍少主品行素来端正,行事光明,她曾说过,会视安城为己出,不会错待她。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相信霍少主了。”
“好,我相信,我相信,对,霍少主和那些人不一样的,一定要,一定要……”邵妃抓着侍女的手,无助地哭了起来。
……
慜帝六年十二月,安城坐在临淄城内,接受了一群她从未见过的人的朝拜。
霍思城站在她的右手边,始终牵着她的手,时而低头对她微笑。
这安抚了安城原本因为陌生和肃穆而有些不安的心。
当那群穿着各色朝服和将军铠甲的人对她跪下时,安城看到她最爱的霍少主对她微笑。
霍少主没有下跪。
真好,有霍少主在身边陪着她,她就不会害怕了。安城想。
等一系列的大礼举行完,安城照例找了机会从前殿偷偷溜了出去,想在后殿的小花园走走。
她才来到临淄几个月,对这里的路并不算熟悉,也不敢跑得太远,只绕着后殿附近走。
走了有一会儿,安城便累了,坐在一棵枯枝上休息。
这时,一个脸上长了很多胡子的男人忽然冒了出来,他的整张脸都被密匝匝的胡子罩住了,只剩一双眼睛露出来,他穿着一件素白色的衣裳,但是看上去神采奕奕的,身上还自然有一份特殊的气质,安城看了他一眼,心里觉得很神奇。
这个男人的仪态和今天在殿上霍少主教自己的仪态好像啊。
但是安城是霍少主教的,这个男人是怎么学的呢?
安城在观察此人,此人也在观察安城。
马渊宝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安城,今天在前殿登基的人就是她。
是他的孩子。
此前他还从未有机会见过安城,他只是听说,谢恺破城的时候,邵妃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儿。
此后的四年多里,他一直在打听这个孩子的事情。
安城挑食吃不下去东西。
安城在霍少主身上尿了。
安城新得了一个会自己叫的机扩小鸟,她很喜欢。
安城又长高了。
安城很得霍少主的喜爱……
安城……
这是他的女儿,他唯一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