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顿时弱下来,“那个,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中途休闲娱乐一下而已,不用扣工资吧?”
陈亦行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电脑屏幕上,手上不停:“你猜?”
他猜个屁。
于晚照气咻咻地说:“你这人,每天都想着怎么剥削兄弟,兄弟我却每天都在操心你的人生大事!”
“人生大事?”
“你没看手机?”于晚照走到他书桌前,把静音状态的手机往他面前一拍,幸灾乐祸地说,“还有闲心搁这儿当码农呢,你妹子被人欺负了你不知道?”
“我妹子?”陈亦行总算抬起头来,挑眉看他。
“那个小记者啊。”
“我什么时候说她是我妹子了?”瞥了于晚照一眼,他还是低头解锁,打开手机,点开了于晚照转发来的链接。
一目十行的同时,耳边是于晚照聒噪的转述。
当然,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剧情,比赵又锦描述的要夸张一百倍。
基本上就是一个实习生被职场霸凌,毫无还手之力,全公司都在看她笑话,人生失意到下一秒就能爬上新闻大厦告别人间,从此看不见明日太阳的故事。
放下手机,陈亦行揉了揉被于晚照的大嗓门折磨得发疼的耳朵。
“说够了没?”眉头一拧,他不耐烦地继续敲起键盘来,“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写书的天赋?码不动代码那天,你不如去晋江当作者。”
于晚照:“?”
于晚照:“不是,重点是这个吗?重点不是你妹子被人欺负了吗?!”
陈亦行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再说一遍,她不是我妹子。”
“哇,真够狠心的。男人朝三暮四起来,连你兄弟我都害怕。”于晚照啧啧称奇,“前几天还一脸柔情又是带人家进会场,又是叮嘱我接受采访好好照顾她呢……”
某人还在碎碎念,陈亦行只低头看了眼腕表,面无表情地说:“距离你进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工作时间摸鱼没关系,建议先算算这个月工资扣完还剩多少。”
于晚照像是突然失声。
片刻后,他夺门而出,气愤地扔下一句:“爸爸不管你了,你他妈不注孤生,谁注孤生!”
于是办公室总算重归岑寂。
明亮的灯光,简洁的摆设,办公桌后聚精会神的男人,和规律而清脆的键盘敲击声。
只可惜键盘声音持续了没到半分钟。
陈亦行的目光又一次落在手机上。
于晚照明明已经不在了,办公室里却好像还回荡着他的声音――
“……恶人先告状,明明是自己偷拿了她的参会资格证,还倒打一耙,全公司都在传她是偷鸡摸狗的小贼……”
“……妹子辛辛苦苦熬了几宿才写出来的稿子,眨眼就不是自己的了。实习生就是苦逼,呕心沥血的宝贝孩子半路上交给别人,什么功劳都没了……”
“……还说总编要彻查。这他妈咋查啊?一个是资深老员工,一个是实习记者,用脚趾头都想得出要怎么查……”
“……哎,妹子可真惨啊!”
这种程度的声情并茂,想不令人共情都难。
陈亦行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眉头拧成了川字,用手抚都抚不平的那种。
代码也敲不下去了。
目光沉沉地盯了手机好一会儿,他才拿起来,打电话给于晚照。
于晚照大概还气着呢,接起来就是一句:“有屁快放。”
陈亦行无视他的气话,只说:“平城会议中心也是用的行风安全系统。”
于晚照一愣,“我知道啊。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