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又锦简直松了口大气,率先冲出去。
身后的人叫她:“赵又锦――”
“你别出声。”她头也不回,低头开门,“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给失恋的人一点起码的尊重。”
“比如说?”
“比如说,纵使相逢应不识。受了情伤的人需要时间治愈伤口,我建议咱俩保持距离,最好见面就当不认识,免得彼此不自在。”
“是吗?”
他明明说过她演技拙劣,偏偏她演得起劲,还浑然不觉自己漏洞百出。
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眼里却不起半点涟漪。
如今声称自己受了情伤,语气里却又听不出半分伤心。
就在门开的那一刻,陈亦行忽然伸手,一把拉住她。
赵又锦满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只要跑进屋,锁上门,尴尬就追不上她。没想到某人突如其来的一拉,她朝后一倒,一个趔趄,差点跌进他怀里。
好不容易站稳,姿势也十分尴尬。
陈亦行的手牢牢禁锢住她的胳膊,两人面对面,距离大概只有……
可以忽略不计的几厘米。
赵又锦一惊,心跳骤停,连呼吸都慢了半拍,下意识往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可陈亦行牢牢握住她的手臂,一丝一毫都不放松。
更可怕的是,他朝她靠近,面容越来越近。
近到纵使灯光昏暗,她也能数清他根根分明、浓密如织的睫毛。
它们在他的眼睑处留下一圈温柔的阴影,令素来冷清的人看上去也多了几分缱绻情意。
“你,你干什么你?”
赵又锦艰难地说,连声音都不敢太大,声怕一呼一吸间温热的气息直达对方面庞。
亲密的姿势,他居高临下俯瞰她时像海风一样温柔的呼吸,和那双仿佛深海一样能把人吸进去的琥珀色眼眸……
赵又锦无可避免红了脸,一阵滚烫热气升腾而起。
腿发软。
救命。
可陈亦行只是定定地凝视着她,仿佛要穿破她的眼睛,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好在他没有继续贴近,而是停在了咫尺之遥。
她手忙脚乱挣扎出来,像兔子一样蹦进家门,慌慌张张地用愤怒的质询掩盖羞赧:“我问你干什么,陈亦行!这这这,这是在耍流氓吗?”
陈亦行安静地看着她:“不是说喜欢我吗?喜欢我,为什么这么抵触我靠近?”
“……就算我喜欢你,你也是个异性,突然一言不合把我拉过去,一副要跟我接吻的样子,还不准我故作矜持、欲拒还迎一下?”
赵又锦说完就窒息了。
她在说什么?
什么故作矜持、欲拒还迎?
下一秒,她有气无力地扔下一句:“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娶何撩?放在古代,你这样是要浸猪笼的!”
然后像是掩饰什么,砰的一声关上门。
可门关了,视线被阻隔了,那种灼热的羞耻感依然在空气里弥漫着。
腿还有些软,赵又锦靠在门上,捂了捂脸,试图用冷冰冰的手进行物理降温。但捂住了脸,却捂不住狂野的心跳。
门外,陈亦行定定地站了半晌,忽而轻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