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花火升起,天边露出一点绽开的影,光映在他们脸上。
叶辞吃着烤年糕,跟着人流往前走。庄理顿了下,一步跟上去,手伸过去牵住了他。
“你知道吗?原来京都也有关东煮。”似乎很自然地说。
叶辞偏头看她,“这有什么奇怪的,甚至最好的关东煮都在关西——京都百年老字号很多,不上百年都不能叫老店。”
他也好似很自然地反握住,手指慢慢穿入她指缝。
“诶,这样啊。好像是听说过……”
叶辞说去找瑾瑜,庄理便拨了个电话过去。瑾瑜说他们觉得市集太拥挤,来书吧看漫画了。
庄理正要问地址,瑾瑜又悄声说:“让爸爸一个人还是太可怜了,你回去吧。这家店通宵营业,西园寺说陪我一晚上也可以喔。”
叶辞在旁边听见,无奈地笑了。
挂断电话后收到瑾瑜发来的地址,庄理犹犹豫豫地出声,“那……”
“逛一逛吧。”
他们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来到正路。人头攒动,没有建筑物遮蔽,一簇簇盛大的烟花尽在眼前盛放。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庄理微微拢眉。
叶辞微微侧身,松开了牵着庄理的手。
是瞬间靠近的,然后他的手捧着她脸庞。
橙粉的光照亮天空,他们一侧没于阴影中,唇轻轻触碰,而后分开来透出些许光亮。
鼻尖相触,庄理踮脚,那唇就又贴了过来。
摩肩接踵的人们消失了,周遭游过热带鱼,绚烂的光明明灭灭。
他的手从她背脊往下移,于是她回到现实,轻轻呼吸着,“阿辞。”
叶辞就那么看了庄理片刻,在后者全无预料之际拽拉她的胳膊,而后牵住她的手往前奔去。
“阿辞。”庄理穿着下摆窄的和服浴衣,趿的又是木屐,快跑很有些吃力。
木屐脱掉出去,那忽生少年意气的男人这才停下步伐。可也一句话没有,打横抱起庄理。
庄理勾住他的脖颈,看见他因闷在衣衫里而多生出的额角下颌的汗水。他脖颈也起了薄汗,让喉结看起来像水洗过的果核。
夏日晚风吹拂,她缓缓凑了上去,好似要嗅那香气。
他们倒在了旅馆房间的榻榻米上,吃食的袋子丢在了一旁。
……
倒影在回廊上的光亮不知何时消失了,庄理将手递得远远的,要留住残存的一点人间一样。她已卷入他的旋涡,可她生出了更加可怖的念头,永远如此下去,如果不能,那么就停在此刻吧。
“叶辞,你会下地狱的。”她的字句如此模糊,眼泪打湿了面庞。
他好轻地应了一声,好轻地说:“我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黑暗中他们共赴彼岸,然而他听了她的话选择在最后一刻退离。
蓦地静了,双双瘫在榻榻米上,像两个联结的剪纸小人。
看着房顶与横梁,向来不屑于问,今天不知道怎么想起,他问。庄理没应声,歇息了会儿,率先起身披上和服,从放在一边的包包里找出打火机与烟盒,跨过男人的躯体走到回廊上。
手里还剩半截烟的时候,叶辞走了过来,无言地抽走烟盒,也引燃一支烟。
“收拾了,我们去接瑾瑜吧。”庄理说。
他们的房间有私汤,就在庭院一隅。汤池旁竹木筑起一个狭小的空间,是浴室。梳洗中途电话响了,瑾瑜说还是想回来,问可不可让西园寺送她回来。
叶辞从背后抽走手机,不咸不淡地说:“还以为你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