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轻语跟着众人一同下跪恭送,待圣上走后顿时松一口气,刚要拿起筷子,宁昌侯便小声提醒:“轻语,别乱动。”
“……圣上不是已经走了吗?”还不能吃饭?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不可乱来。”宁昌侯蹙眉。
简轻语:“……”合着圣上走了,她也不能吃。
她叹了声气,苦着脸收回拿筷子的手,正眼馋桌上吃食时,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她下意识地抬起头,顿时和陆远对视了,陆远扫了眼偏门的方向,又重新看向桌面,这才转身离开。
简轻语愣了半天,回过味后拉了拉宁昌侯的衣角,压低声音问:“父亲,宫里的规矩允许我去如厕吗?”
“……快去。”
简轻语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后便朝偏门走去,褚祯看到她离开眼眸微动,犹豫一下正要过去,却被前来敬酒的大臣打断了。
简轻语顺着偏门走出去后,便沿着唯一的一条小路往前走,走了一段就看到一间偏殿,她有些迟疑地上前,快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
正当她犹豫时,就听到殿里人淡淡道:“还不进来?”
简轻语一听到陆远的声音,抬脚便往殿内走去,一进门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再看他面前的桌子上,竟摆了满满一桌吃食,菜品同主殿的那些一模一样。
简轻语欢呼一声,小跑着到陆远身旁坐下,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捧着小碗,一边吃一边奉承陆远:“我就知道大人突然叫我出来,肯定是要给我好吃的,多谢大人。”
“不将你叫出来,我怕你馋死在主殿里,丢了我陆远的人。”陆远单手抚在她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
简轻语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从昨日午膳之后便没吃东西了,实在饿得厉害,让大人见笑了。”
不知从她这句话想到了什么,陆远拍她的手蓦地一停,半晌语焉不详地开口:“周贵妃已经回宫,今日起不会再叫你饿着。”
简轻语点了点头,半晌脑中灵光一闪,夹菜的手猛地一停,想到什么后猛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周贵妃是你弄走的?”
“吃块肘花。”陆远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亲自给她夹了些吃食。
简轻语放下筷子,双手抓住他伸过来的手腕,他筷子中弹滑筋道的肘花顿时落入她的碗中。
“……周贵妃被送走,是你做的吗?”她问。
陆远总算肯看她了:“很重要?”
简轻语看着他清冷的眼眸,讪讪地松开了手:“好像……也不重要。”
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为自己出气……也不是,陆远对自己人一向是好的,她是他的女人,他以前也时常为她撑腰,可怎么说呢,她没想到他会为了她,去对付堂堂贵妃、大皇子的生母,将来极有可能做太后的女人。
就……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陆远扫了眼她僵在手中的筷子,干脆重新夹起那块肘花,直接递到了她唇边,简轻语下意识地张嘴咬住,当香味在口中蔓延,她的脑子总算重新运作。
“大人,你做了什么呀,为何能让圣上会连夜送她离开?”简轻语好奇。
陆远平静回答:“什么都没做。”
简轻语一脸‘我不信。’
陆远斜了她一眼:“还吃吗?”
“要吃的要吃的,”简轻语忙往嘴里扒了一口米饭,然后继续追问“所以你做了什么呀?”
陆远十分淡定:“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圣上提及二皇子遇刺一案时,说了句周贵妃不习惯行宫气候,该回京都养着。”
“您可真是……厉害。”
这种话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圣上问及二皇子遇刺案的时候说,周贵妃又是最大嫌疑人大皇子的生母,以圣上多疑的性子,显然会立刻将两件事联想到一处去。而这一切都只是暗示,陆远从未明确表示大皇子是凶手,即便将来真相并非如此,圣上也挑不出错来。
简轻语越想越觉得他厉害,忍不住端起杯子敬他:“大人,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