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闻言,知道这娇人儿多半是饿醒的,已经吩咐金德先去备膳,而后让林姑姑取来热帕子,他亲自给小黏精擦脸。
林姑姑瞧在眼里,感慨在心:从前虽觉得殿下很宠王妃,但远没有现在这般亲昵,说到底夫妻夫妻,看来还是要真正同床共枕,才更不一样呢。
而被擦完脸的司浅浅也觉得甜得很,已经亲了亲她的狗子,“陛下忙完啦?”
“暂时。”萧律扣着人儿的脸,情不自禁摩挲着触手可及的软腻,再把今儿的安排一一说来:“用过早膳,我们先去太庙,先见母后和长兄;
回来后,再去清宁宫给皇祖母请安,和皇祖母一起用午膳;午后你陪皇祖母玩,朕回紫宸殿批阅奏折,可好?”
“好。”司浅浅应完,又在她狗子怀里赖了好一会,才朝林姑姑招手,去漱口更衣了。
萧律趁此看了会书,等人儿收拾妥帖,两人才一起用了早膳。
去太庙的仪仗是早就安排好的,二人出宫时,天上开始飘了点雪,透出几分凄清感,司浅浅因而越往萧律怀里挤,“好冷啊。”
萧律摸了摸她的手,还是暖的,但这不妨碍他将人儿圈抱得更严实几分,“司天台说近来会有大雪,但不要紧,这场雪算是瑞雪。”
他记得,来年是个难得的丰年。
等这一年过完,军粮充足时,他就能发兵收复陇右道。
至于黔中道和剑南道,在萧乾落网不久后,这俩地都已递上降书,“他”已请裴老出山,带着两个新晋小将过去料理了。
快了……
就差陇右道,大盛疆域便将基本恢复到鼎盛时期。
到那时——
“浅浅。”
“嗯?”
“朕寻思着,还是得先生个太子。”
司浅浅:“?”
“如此朕才可早些退位。”萧律表示。
司浅浅:“??”刚登基就想退位的狗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现在是不明白的,但等她陪着她的狗子,走进太庙,来到那一排排牌位前,见到婆婆沈皇后时,她隐约明白了。
“母后曾说,如果可以,她情愿生在寻常人家,但她又感慨,如果是在寻常人家,就遇不到他了。
如果母后知道真相,她一定不希望再遇到他。不,母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必然已后悔。”萧律平静道来,仿佛在陈述旁人的话。
而这过分平静的语调,却让司浅浅感到心疼,“无论如何,母后不后悔有你,有长兄和小妹,他们葬在哪儿?”
“都在皇陵。”萧律很想迁出来,可……
“等他下葬,我陪你去,我们悄悄把母后迁出来。”司浅浅轻轻的说。
萧律心一紧,“好。”那个人,不配与母后合葬。
“走吧,皇祖母还等着我们。”萧律又说。
“嗯。”司浅浅再次朝沈皇后、先太子分别一拜,而后才随萧律走出太庙。
至于岁和小公主,因为夭折时太小,牌位不能进太庙,只能去皇陵时再“见”了。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萧律拿出了一卷画轴,画上有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半大的少年,而在她靠着的软塌前,趴着个胖嘟嘟的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