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纸啊。”
孔梦生近来一直在工部,他见证了手中这些纸的成形全程,也用过了这些纸,知道它们有多好用。
最重要的是——
他知道南边有很多产竹的地方,而且四季常有!比麻料好找多了。
还有这炭笔……
他虽自幼就被誉为神童,可也练了许久的字,才能写得像样,但用这炭笔的话,显然简单多了。
再有——
他近来吃过的肥美猪肉,据说也是因为皇后将此术推广,还无偿赠药,以防猪被阉后病死。
这样一位皇后,送去吐蕃!?孔梦生笑了。
他从茶楼里走了出来,将心中所想,一一道来,并问:“这样一位皇后娘娘,吐蕃不惜发兵数十万,以可笑的神女之名来抢去!你等竟有脸说出,就将皇后送过去之言?”
任丘心闻言,无法再保持沉默的站了出来:“吾等也不是要送走皇后娘娘,只是请皇后娘娘去和谈而已。”
“对……”任初等人还想附和。
孔梦生却骂道:“放屁!眼下吐蕃有大军二十万,我上京城的守卫军至多十万!这种时候将皇后送出去,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个道理,任丘心你会不知?不,你当然知道,那么你怎么敢这么说,怎么敢带这个头?就因为陛下断了你送你孙女进宫的可能么!?”
“你休要血口喷人!”任丘心当然不承认!
然而——
“这难道不是事实?”
又一道老迈但沉稳的声音,从人潮后方响了过来。
等人潮自发的分开后,认识的人就能看到,当朝的御史大夫贺同韫,带着御史台上下官员,来了。
昨天刚进过宫,向帝后道喜的他,也没想到今天会来这市井之中,来和士林学子怼一场,“你孙女任珺霜私德有亏,不配再为先太子妃,更不配进当今陛下的后宫。
而你却私收了姻亲卢府的贿赂,在今日这等本该是万民同心,助陛下抵抗吐蕃入侵的时刻,来逼宫!其心可诛!更不配为人师。”
“你、你胡说八道!”任丘心还想辩解。
但贺同韫表示:“老夫已将你之罪证,悉数送去京兆府!待吐蕃之围结束后,你就等着被审吧!老夫可不在这里听你狡辩,老夫只想说——
今日,有我贺同韫在!有我御史台在,任谁都不能将皇后娘娘送出去和谈,哪怕是陛下有旨,也不行!老夫势死谏到底!”
“吾等,势死谏到底!”御史台上下近十官员,纷纷附和。
身为御史台官员,他们个个都身带正气!从来都是只要认定了,哪怕是在朝堂上,都会为了真理撞柱而亡的“顽固”分子。
这就是在贺同韫这块老顽石带领下的!整个御史台的凤骨。
如此凤骨!非任丘心等乌合之众能敌。
更何况还有一个孔梦生,他已看向任丘心身后的士林学子们:“诸君念圣贤书,心中当有一尺杆,孰对孰错!不可人云亦云,当用你们的眼!你们的心去辩证,你们此行此为,对否?”
对否?
很多读书人还是不明白的。
在他们看来,只是请皇后娘娘去和谈而已。
若是担心有危险,可以加派人手,或者跟吐蕃的人谈,在京中议和啊。
但是——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