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很清楚娘家对一个出嫁的女子而言,有多重要,兰氏作为司浅浅娘家嫂子,能待司浅浅真诚用心,让她很满意。
所以在冬春把人送走回来后,张太后就说了,“是个聪明孩子,日后也多照拂一些。”
“娘娘放心。”冬春用心记着司浅浅的好,所以对司浅浅好的人,她也会去用心安排,始终和张太后站在一条线上。
张太后就很省心的点了点头,“哀家现在就盼着啊,小丫头再给哀家生一个小小丫头,哀家能看着小小丫头长大。”
“您只要不偷吃不该吃的,您还可以看到小小公主长大,届时还能帮她好好选一个夫家,送她出嫁。”
“那哀家岂不是老成精了?”
“否则您还指望皇后娘娘能眼力好的,给小小公主挑夫君呐?”
“……”想起司浅浅从前那些“对象”的张太后连连摇头,“浅浅若不是性格还不算太软,以她之前遇人不淑、辨人不清的运道,不知要受多少苦。”
“那不就是了,您啊,得多帮衬这皇后娘娘。”
张太后听得直叹气,“哀家就是个劳碌命。”
“这是能者多劳。”冬春说着。
外头的太监宫娥已在拜见道:“陛下——”
阔步而来的萧律,很快进了内殿,“皇祖母。”
“来接你媳妇了?”张太后慈爱问道。
萧律摇头,“过来陪皇祖母用膳。”
“说得好听,还不是你媳妇在这儿,你才过来?”张太后说话不大声,也示意萧律动静小些,别吵到身边的小姑娘。
萧律根本没反驳,已经凑近问道:“什么时候睡的?”
“刚睡不久。”张太后指使道,“你力气大,不会吵醒她,快把人抱到床上睡,舒服些。”
“好。”萧律下手很轻,也很熟稔,几下就将地上的人儿轻巧转到怀里来。
司浅浅睡得不是特别沉,本来要转醒了,但嗅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就往他怀里拱了拱,下意识睡得更沉。
张太后看在眼里,笑道:“小猪一样的,你若没事,就抱着她吧。”
萧律乐意至极,当下就抱着人往张太后身边的椅子坐下来,“皇祖母近来可好?”
“很好,不必担心。”张太后说着,也问了,“司天台算好日子了?”
“嗯。”萧律颔首,“半月后可进帝陵。”
“难为你了。”张太后知道这孩子对代宗心怀芥蒂,声音带叹,“但他对于大盛而言,也算有功,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二,就算……”
本想说就算是报他养育之恩的张太后,转而想起代宗在这孩子很小的时候,竟还给这孩子下了那等肮脏的毒!一时无法把话说完,只能再次一叹。
萧律却早已放下了,“孙儿明白,送葬那日朕会去,他至少让孙儿来到了这个世上,还把浅浅赐给了孙儿。”
张太后听得出来,这孩子最感恩的是最后这一点,忍不住湿了眼眶,“你能这么想就好。”
“也多谢皇祖母体谅。”萧律还说道,他很清楚,他一直没去给代宗上香,族中多有不满,但这些都被张太后摁下来了。
“傻话。”张太后也是真心疼这个不容易的孩子,“哀家虽不姓萧,但自哀家十五岁嫁入皇家以来,已经和萧氏共存亡四十载,自不会在关键时刻,让那起子糊涂人,乱了萧氏家业。”
这样拎得清的张太后,是让萧律最放心的家中一老,何况她还那么疼爱怀里这个,所以萧律希望,“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将来多帮帮浅浅,她太傻了,没您不行的。”
“你也来这么说,合着哀家就是给你们擦屁股的?”张太后假意恼道。
萧律立即认错:“是孙儿说错话了。”
张太后却问了句严肃的话,“那你这后宫,确定好了?”
萧律不解,“什么?”
“真就浅浅一个?”张太后是不太信的,现在小俩口感情好,自然是许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将来小姑娘年老色衰了,孙儿还能不能坚守,可就不一定了。
而被直接问了的萧律,他倒也没一口承诺什么,只说:“您长长久久看着,自然会清楚,万一孙儿真有犯糊涂的时候,您也能护着浅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