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真是让禾苗好等。
既然跟来了,禾苗便打发小葫芦给许仙送个信儿,说她不放心,要跟儿子赶考,水缸低下有个坑,坑里有个木盒子,盒子里有个纸包,纸包里有只袜子,袜子里有她藏的私房钱,这些日子让许仙拿着用。
小葫芦嘴角一抽,回去给许仙报信:你家禾苗随儿赶考,水缸下有银子……自己找。
一天水路下来,程老夫子居然仍旧“精神焕发”,但他的“精神焕发”只是还没晕过去罢了,上了岸,居然还能哆嗦嗦的拉着许士林的手,指着方向道:“往哪儿走……有……客栈……”
许士林点头,扶着老夫子继续赶路。
禾苗隐了身,在半空跟着他们慢慢飞,直到看见“同来客栈”的牌子时,才在门前现了身。
许士林看见她一点儿都不奇怪,只是斜了眼睛说:“我要不容易名正言顺的离家出走,好摆脱……”
“憋回去!”禾苗大喝,许士林撇撇嘴:“娘,您来做什么?”
禾苗环顾四周:“你的狗,没跟你来啊?”
许士林一瞪眼:“小弯弯?她怎么了?!她怎么可能跟我来?!她不在家吗?!”
禾苗听见这个称呼,那凉气从脑门子一下窜到后脊梁:“你给一只二百斤重,一张嘴八个大獠牙的狗子取名小弯弯?”
许士林没接话,直问:“娘啊!她没在家是不是?丢了吗?!”
禾苗咧他一眼,倒是没接话,转身走进客栈,要了一间房,回身道:“这一路,咱们三人住一间屋。”
许士林只想着小弯弯的事,没心思提反对意见,倒是那老眼昏花的老夫子插了句嘴:“为……何啊?男女……授……授受不亲呀!”
禾苗嘴角一抽:“您这个岁数!没人会说咱俩闲话的!”
“哦……那好……吧……”
“……”,!
着胸口,说自己阅尽天下狗崽子,这一只最难看!所以这回,咋说也不能见死不救!
随口,许士林在许家后墙做了个栅栏,把狗放在这里,连着养了几天,算是救回一命。
许娇容一天打无数喷嚏,禾苗就开始怀疑许士林偷偷养了狗,可许娇容不说,她也就默认了,毕竟能抱回家四十几次,说明许士林想养狗的欲望十分强烈。
无奈之下,禾苗在许士林偷偷搭的栅栏上设下结界,避免了许娇容打喷嚏,也护那小家伙一时安宁。
但在禾苗为那小家伙设结界时,那小狗崽子好似感觉到什么一样,对着禾苗一个劲儿的摇尾巴。
禾苗一笑,拿过沾了肉汤的馒头给它,见它吃的开心,干脆挑了块儿大骨头,给这小崽子磨牙。
几天之后,狗子长大了不少,禾苗掰开它的嘴,想看看他的牙长出来的没有,才能知道它有多大。
然,就这一看,禾苗顿时一惊!
带回来七天,牙张全了?!还上生撩口,下生獠牙?!这特么是狗啊还是狼啊?!
禾苗分辨不出,赶紧拉着许仙来看,许仙浅笑,回答一句:“狼狗。”
“哦。”既然知道品种,也不多问了,回屋后拍拍许仙道:“你儿子马上要跟他那个多么老眼昏花都不见要死的夫子去临安赶考了,如果半中腰他把你儿子弄丢了,你准备怎么找啊?”
许仙撇撇嘴:“哪儿那么容易丢,程夫子可是带过七十届学子考科举,经验老道,从无错漏。”
禾苗浑身一抖:“……他好像是四十多岁才开始带考科举的,七十届?他都一百一十岁了?!”
许仙语重心长的回拍禾苗肩膀:“放心吧,他除了耳朵聋一点,眼睛瞎一点,其他都挺好的。”
禾苗闻言,撒腿就跑,借助小葫芦的能力,在杭州通往临安的天上可劲儿的飞,回来后给士林画了张地图,提醒道:“请务必将夫子好生带回来。”
许士林谨遵叮嘱,启程时扶好了执意要去的程老夫子,跟着他一步晃三晃的上了船,再看着他吸一口气倒三口的做进船舱。
禾苗欲哭无泪,在船开走前,多塞了几块银子在士林手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给夫子买个最好的凉席卷一卷。”
许士林壮士般点点头,收下银子,表示一定办到。
然,就在禾苗送别士林,回到家想喂喂狗子时,竟发现那只日渐长大的狗儿,不见了。
而栅栏边上,留下了一只人手掌般大小的狗爪印……
禾苗大眼儿一睁!脚下一蹬便去追赶许士林!
别说这狗儿半个月能长的比人都大,但看这狗窝有结界,那狗儿是如何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