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事,可当他说完这一切,那些沉甸甸的,他并不能完全清晰感受到的情感,突然化作他所能共情的东西,融入他的心中。
谢飞松突然问你:“要不要来谢家做客?”
你微微惊讶,转念一想这个时间节点,又有些明悟。
谢飞松玩笑道:“别怕,我觉得老爷子就算不喜欢你,也绝对不会讨厌你,你就当来普通朋友家坐坐,顺便和你的朋友聊聊天。”
你知道,他这个“朋友”说的不是他自己。
你没有犹豫太久,决定就按谢飞松说的那样,把这当成一次普通拜访,至于大人们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和你们这些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孩子们的世界就该再纯粹点。
你对谢飞松道:“好啊,什么时候比较方便?”
谢飞松道:“下午就可以,我不午休,你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来。”
周六下午曾是你给聂时秋补课的时间,只是最近这么多事接二连三地发生,你们已经很久没有履行这个约定。
想到这里,你突然有了主意,对谢飞松道:“好,地址给我,我三点到。”
谢飞松笑:“地址就不用了,我来接你。”
有人接自然是好的,可谢飞松这话让你忍不住调侃:“怎么,是武侠剧里那种要我遮住眼睛才能去的秘密之处吗?”
谢飞松被你逗笑,道:“对,就是这样。”
你们约好下午见面时间,你从床上起来,随意到客厅塞了两个妈妈蒸的五香肉包下肚,感觉不那么饥饿后又回到书桌前整理学习资料。
其实想想你也挺没人性的,不管发生多少事,你所能做的,就是把学习的重担始终压在聂时秋身上。因为在你眼中,当生活掀起滔天巨浪时,只有回归日常才能让动荡不安的心找到一点难言的安稳,哪怕这会让人感觉“天都塌下来了还在注意眼前小事”。
可生活就是这样,生活也应该这样。
当生活只剩下永无止尽的情绪在跌宕起伏,人会生病。
你没做多久便被妈妈叫去吃饭,哪怕提前说了因为刚吃完早饭肚子不饿,妈妈还是以首先装小碗,吃完再加小半碗的手法成功让你吃撑。
你忍住吃饱喝足后自然产生的困倦,决定伏案写到下午两点十五,在谢飞松来之前留下十五分钟简单打理自己的时间就好。
结果等你安排给自己的时间到达时,你还差一个结尾没写,略微的强迫症让你右手飞起,硬生生想要写完再说。
王绪的电话就在这时打来。
你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快速接通,点开扬声器,试图一心二用。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手机传来些微的电流声,王绪没有马上开口,不自觉地沉默着,你只好率先问:“怎么了?”
王绪好像被你惊醒,刚刚清醒过来的样子:“好像有人在等你。”
嗯?
你疑惑地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王绪渐渐恢复正常,声音里甚至带上一些过度明显的笑意:“你走到阳台看看。”
你看了眼手头快写完的东西,到底还是挣扎起身,往自己房间里的小阳台外看了一眼——谢飞松的摩托车正停在小区外,他坐在上边,也没有玩手机,在三月的春寒里像老人一样将手揣在袖口里,也不知道发着什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