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瑶轻飘飘瞥他:“怎么?这就想反悔了?”
裴和渊喉间轻滑,心下有些挣扎。
即便刚刚结束一场温存,哪怕人正在自己怀中,他仍旧患得患失,惶惶不安。
心潮波动,裴和渊唇角微动,想让关瑶莫要与那宋韫星见面,又怕她嫌弃自己想太多,或是对她存有疑心。
兜兜转转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开口。
罢了,反正这世,她与那戏子并无过多牵连。
“我可以……每日见娘子一面么?”嗫嚅许久,裴和渊低声问了这么句。
“不了吧?”
这话才出,裴和渊的眸子便暗了暗。
关瑶挠了挠他的手背,唇儿高高翘起:“夫君若想我了,咱们可以通信。”
掉入那双漾着狡黠笑意的眸子,裴和渊心头发软,只能答她:“好。”
便是这般,关瑶翌日回了娘家。
而没过几日,周太后的死因便被查出来了。
后宫阳姓贵人因当众被斥而心怀怨恨,便以赔罪为名去了仁寿宫求见周太后,借着近身伺候的机会向茶水中落毒。
而掀倒烛台纵火,则是自知难活下去,便干脆选择这样的方式同归于尽。
处理这案子速度之快,竟连杨莺宫中藏的秘药都搜了出来,佐证的宫人更是一个接一个。
便是这般,太后薨毙之事,以宫妃谋杀而草草盖棺定论。
实则若要细查,自然能查出些疑点。比如皇帝的态度就很值得寻摸,再比如,前些日子皇帝曾与太后闹过的追谥之事。
可安定富足多年,尸位素餐不识进取的官员本就不少,更别提这朝代几经更迭,大琮朝堂早便散如一锅粥。
得过且过的,懂得审时度势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比比皆是,纵有那忠心之士,发出的质疑却也很快被湮没得激不起半点水花来。
便在周太后之死弥定后的两个月,大琮皇帝贺博正,在某个寻常的夜里,被北绥送来的那名和亲女子刺穿了喉。
据说其死状,极为可怖。
几任帝王常居的广明宫成了凶殿,就连夜巡的侍卫经过都会不自主地打抖颤。
就要不要出兵伐北绥之事展开朝议,最后出来的结果,是暂不动兵。当下急在眼眉前的,还是新帝之事。
国不可一日无君,可大行皇帝崩时仍年轻,膝下无有龙嗣。
最终经过层层商议,在宗室里头选了个血脉较近,且天资聪颖较为开敏的立为新帝。
然新帝不过七岁稚子,尚无理政之能。是以在这之后,又选出了几名辅政大臣。
而裴和渊,亦被推举成了当中的一员。
当了辅政之臣,裴和渊的风头更是盛极,逢迎巴结的甚至寻到了关宅。若非关氏夫妇见过世面,还当自己另个女儿也成了宫妃。
回娘家住这事有一就有二,毕竟比起临昌伯府,热热闹闹的娘家才更令她眷恋。因此,关瑶不时便乘马车往娘家跑,一住就是数日,期间与裴和渊的联络,便还当真是靠着信笺。
或是小别胜新婚的新鲜感,又或是为了奖励,每趟回伯府后,关瑶不再抗拒裴和渊的接近,偶尔还会主动贴过去撩拔。
谪仙般的郎君被自己逗得满眼无奈,明明几度在丢盔弃甲的边缘却还要竭力憋住的情状着实有趣,关瑶乐此不疲,便连他后来偷摸搬回寝居也只当视而不见。
夫妇二人的关系逐渐回温,诸多恩爱之举,直令听闻的人都羡煞了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