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疏疏唠了几句,关瑶知道她老公是外国人,俩人有个独生女儿,跟关瑶差不多大。
关瑶上道,商业夸夸立马安排上,惊讶地说方舒保养得好,怎么看也不像有个二十好几的女儿。
方舒笑说自己结婚早,大学没毕业就怀了孕,结婚证比毕业证领得还早。
方舒笑意浅淡,脸上有岁月赐给女人的从容和坦率,如闻春风拂面,并不令人觉得有压力。
跟这几日听来的雷厉风行不大一样,她既有恰到好处的亲和力,又比年轻人更懂得展示不会令人感到推拒的分寸和边界感。职场女性的优雅与知性,在她这里被演绎得恰到好处。
直到方舒离开好片刻,关瑶还回味着她谈笑间的仪态,心道自己以后要能有方舒这样的七成,自己就忒满足了。
周五的下班路关瑶自在多了。兴许是昨天的警告奏效,地铁痴汉终于没再跟着她。
回到家时接到纪雪湛的电话,兴致勃勃说自己cpl考过了要庆祝。
在纪雪湛的强烈要求下,大周六晚上,关瑶跟去了贺淳灵提过的露澜里酒吧。
跟这浪漫的名字贴合,这间酒吧的情调和氛围一流,不少潮人网红穿梭来去,哪区的卡座散台都不乏精致的面容和勾魅的笑声。
指针拔过零点,场子里的秩序早被舞池乱挥的手臂给晃没了,随处可见窝在一起接吻的陌生男女。
几杯下肚,酒酣耳热。
纪雪湛喝得舌头都有些大了,说自己要冲上云霄,要扶摇直上九万里,全然不管这文采卖弄得对是不对。
关瑶在n次答应要坐纪雪湛开的第一趟飞机后,起身陪他一个女同学去洗手间。
一楼人太多,俩人拖着手往楼上去。
过会儿关瑶出到洗手台,碰着个眼熟的,正在补妆的姑娘。
高鼻深目瞳色灰绿,居然是岑田。
“岑医生?”关瑶率先打了招呼。
岑田收了粉饼直身,也是面露惊喜:“关小姐,这可巧了,你也来玩儿呢?”
二人嗨聊几句,关瑶戏说以为医生都忙得没空娱乐,岑田打弯了眉笑:“我们不是外科的,也不管床,相对轻松一些。”
寒暄过后女同学也出来了,关瑶和岑田客套着互相约有闲去彼此的卡座喝酒,就分开了。
夜场从来是个猎艳的环境,任何级别的酒吧都有喝高了失控,或本来就存了揩油那心来的人。女孩子上洗手间别说有同伴跟着了,就算跟来的是男伴,爱闹事的还是眼力见儿为零。
尤其为了方便等不及出场子缠绵的男女,过道灯光更是故意设计得昏暗了几分。
下楼时关瑶和女同学手拉着手路经外沿的走廊,一提着酒瓶靠在壁角的男人眼光就跟了过来,视线尽往胸和腿上招呼,充满不怀好意的下流打量。
在夜场来说这本来也没什么,注意尺度即可。例如被打量的姑娘轻蔑地提起一侧嘴角,眼神没有迎上去就已经把拒绝俩字打在脑门上了。但偏偏提着酒瓶子的那货,却故意装傻。
航校学飞行的姑娘脾气爆得很,更别说这姑娘还是一地道京北大妞,经过身旁时感觉自己屁股被碰了一把,当即就竖起眼:“摸哪儿呢臭瘪三儿?招子他妈放马桶里叫屎冲了?”
再没血性的男人灌两口酒都胆气蹭蹭,更何况此刻还叫人指着鼻子叫骂,甭管有理没理也得迎上去扯两句皮。
dj台的曲子正兴,烟机不停喷着湿雾,染了色的帕灯和摇头灯扫来扫去只为渲染气氛,没多大照明效果。
见这手欠的还敢还嘴,女同学彻底毛了,说话就拿起手机要叫人。
眼见一场群体纠纷就在眼前,一小束砸来的花随着个不爽的声音传来:“嘛呢臭傻逼?头回来玩儿?酒他妈给你喝疯了吧搁我这闹事?”
被砸了满头满脸,揩油男人抹了把鼻子就张嘴骂了句脏话,可在看见来人之后,眼里醉意立马褪去:“大,大津哥……”
徐津迈着八字步上前,揪起那男的就搡了两把:“装他妈什么酒蒙子?滚你丫的,下回不许进来!”
胆气消了半截,那人唯唯诺诺地道歉,转头溜了。
“哟,真对不住,是我们这儿没看好。不如这样,我给您二位免个单?”徐津赔着笑。
听这口气谁还不晓得是酒吧老板,见他态度诚恳,关瑶跟那女同学也就没再说什么,息事宁人了。
回到卡座时,纪雪湛可能被人扶去吐了一趟还是怎么着,十几分钟后才重新露了面。
小伙子头发上还挂着湿沓沓的水珠儿,摆弄手机笑得见牙不见眼,说是加到碰见几次但搭讪未果的女神微信,喜得他坐地冲天。
关瑶有些犯困,强打着精神跟同坐的小底迪们玩骰盅。
有个穿白t,眼神清澈相对腼腆的男生对她露了藏都藏不住的好感,屡屡放水或替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