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清笑:“哪有入宫先面见妃嫔的道理?”
内侍低着头提醒她:“殿下,今日陛下登基,寿安宫的贵妃娘娘如今可称不得贵妃了,那便是太后之尊。”
杭清单手扣着轿撵,嗤之以鼻:“本宫倒是没听说父皇驾崩了,贵妃竟然成了太后?”
内侍们一听这话,纷纷紧张起来。
可不是么,庆帝只是退位,还没死呢。哪里来的太后?
“殿下说笑了,是奴才口误,寿安宫中不仅有太上皇后娘娘,诸位娘娘都在。”
杭清:“既然知道自己口误,便去一边掌嘴。几年不见,宫中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留不成?这等口误也能犯?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旁人以为陛下早驾崩了,是太子秘不发丧呢。”
众位内侍一听,纷纷跪倒在了路道两旁,连连磕头,口称不敢。
杭清也不是来找这群人吵架的,她本来也是要找的人,如今自动排好队伍送上门了。
“安国公主到——”
寿安宫外层守着一排带刀侍卫,里边正殿坐满了惶恐不已的妃嫔命妇,而首座竟是独孤贵妃带着明月。
杭清:“???”
008快被气死了:“这两个碧池看见你来屁股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是想受你的礼?”
杭清倒是看的呵呵直乐:“站得越高摔下来才越惨嘛。”
杭清今日名利场,穿的是宝蓝朝服,双履上绣遍莲花,头上戴着极高的镂金朝冠,两侧垂绦。
她这会儿倒是没等上手人开口,直接逗乐般的开口:“呦,这是干什么呢?开茶话会呢?”
其他女眷们此时已经没心情笑出来了,她们昨日就被统一宣召入了这里,竟然也不放她们出宫,众人苦坐了一夜,连合眼都未曾。
今日一早外边又来了重重侍卫守着,估摸着一座宫殿外围守卫都达到了上百,能有什么好事不成。
独孤贵妃见到杭清,有些不自在,勉强笑道:“今日你哥哥登基,本宫左右无事便把人都叫来了这里提前见见,熟络熟络,你别多心。”
杭清:“不多心啊,怎么父皇病重不让本宫见,就连皇后也见不着了?”
独孤贵妃闻言色变,语气低沉:“都病重,不方便出来。”
杭清:“这倒是奇怪,这宫里有妖物不成,专门吸人精气。”
独孤贵妃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
明月从昨日便知晓杭清回了京,面对仇人的情绪酝酿了一夜,今日为了能一改她曾经的憋屈,叫杭清狠狠下回脸面,她是早早的就将皇后的服饰穿在了身上,裙摆杏黄,头上佩戴着华丽的九凤双龙冠。
景寰早上已经登基,这会儿已经去了宫外拜天地祈福,宫内所有人等都改称他为陛下了,景寰监国以后便将明月立为太子正妃,将原本的正妻则变成了良娣一直留在东宫,如今明月可不就是皇后么。
她这副打扮,华丽的耀眼,却也美的耀眼,收获了无数内外命妇羡慕嫉妒的眼光,在杭清来前,心惊胆颤的命妇们甚至已经给明月同独孤贵妃请安跪拜了,行的都是朝拜大礼,重要场合给太后同皇后的跪礼。
这两人被捧了一天,早飘飘忽忽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明月伸长了脖子,等着杭清给她行跪拜礼。
杭清:“呦,这是小娘啊?什么时候父皇又给本宫娶了位小娘?生的这般貌美,身段还风骚,难怪父皇这大把年纪冒着被人骂老不休的风险也要娶,怎么本宫都不曾听说?小娘年方几何?这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滋味不甚美妙吧?”
众人一愣,随即险些笑出声来。
明月怒意泛上面孔,景昭还以为自己是当年那个任她宰割地位在她之下的可怜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