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相信他们传说的什么‘塞斯曼先生一定是抛弃了你,才让你新婚燕尔就一个人回家’的那些话。
他们也不想想,当初塞斯曼先生追随你来荣镇,那对你一往情深的样子,可羡慕坏了那些人。”
艾玛登门拜访的第二天,镇长夫人就一副‘我挺你’的样子也找上了米娜。
对待这样的一个朋友,米娜还能说什么,只能真心的表达感谢之后再把说给艾玛的那些话解释给她听。
巴黎贵妇什么的,距离这位镇长夫人太远。因此她对这个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听过就过,反倒对新搬来的医生太太更感兴趣的样子。
“塞斯曼夫人,”镇长夫人意外的对米娜的新姓氏接受的良好,开口叫起人来一点也不为难,仿佛它从来都是这个名字一样,“听说你跟医生太太是旧识。”
“是啊,说起我们相识的经过,还真的充满了戏剧性。”接着米娜给镇长夫人说起了她跟艾玛相识的经历,“那次我受安德威烈候爵夫人邀请去渥毕萨尔做客,途中遇到大雨,正好就是去艾玛家里避雨……”
“只是偶然相识,你就能带着包法利夫人去渥毕萨尔做客,那你未免也太善良了。”
镇长太太觉得眼前这位塞斯曼夫人对包法利夫人有了提携之恩,两个人的交情肯定不一般,于是更愿意说一说关于包法利夫人的消息。
“咱们那位公证人先生身边的实习生,叫莱昂的那个,”镇长太太忽然提出一个人,在确认了米娜知道这是哪一位之后才继续说,“这位实习生现在每天都要往医生宅邸跑两趟,大家都在猜测莱昂一定是爱上了包法利家的女仆。”
这些人莫不是眼瞎,到底是怎么看出莱昂放着年轻貌美的医生太太不要,反倒想追求的是个女仆。
果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眼瞎,下一秒就听镇长太太又说:“说这些话的也不过那几个男人而已,他们能看出什么能,倒是镇上所有的太太们都看出来了,那位实习生真正追求的,肯定是医生太太呢。”
要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男人在某方面可不就是睁眼瞎吗?
不然书里面包法利医生也不会头上一片青青大草原了,他那老婆跟人家爱的也要死要活了,他本人都还没知没觉。
直到最后老婆被高利贷逼死了,他翻艾玛的遗物发现了老婆跟情人的书信,才了解了妻子精彩的感情生活。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最让米娜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位包法利医生居然轻易就原谅了那个情敌。
这一点是最让人不能接受的。
果然,三观不一样的人思维方式也无法在同一个频道。
不过现在并不是东想西想的时候,要紧的是得应付眼前的镇长夫人。于是米娜的脸上也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很自然的加入了小镇的八卦大业。
两个人一聊就是大半天,终于到了下午吃过一顿茶点,镇长夫人才提出了告辞。
米娜并没有开口挽留镇长夫人一起用晚餐,她把客人送走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得给达西写信。得叫他忙完了赶紧过来荣镇露一面,不然光是靠着她一个人跟大家自说自话,一个劲儿的强调她不是被新婚丈夫抛弃,时间长了别人也不能相信啊。
达西先生是一个星期以后到达的荣镇,他知道因为自己晚来了几天,就让他的达西夫人受到了一些流言蜚语非常自责。于是到达荣镇的当天,达西先生就在家里举办了一场晚宴。
这次的晚宴几乎邀请了镇上所有叫得出身份的人,可惜即使是这样,餐厅里也不过二三十位客人。
这么一来一张餐桌就坐不下了,于是只能分成男女两桌。达西先生负责招待男客,米娜自然要招待女客。
女客这一桌米娜坐在主位,身边分别是镇长夫人还有医生太太。镇长夫人算是这个小镇最有身份的人,自然坐的最近。艾玛能坐在米娜身边,自然是因为两个人的交情。
米娜的这处房产在小小的荣镇算是最好的几座房子之一,屋子里的装饰家具什么的在镇子上来说也是相当的体面。
长长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每个人面前都有自己的餐巾。桌子中间摆着花店里专门定制的鲜花,用餐的盘子也是非常考究的瓷器,旁边则是四副银质刀叉。
这次的晚宴一共准备了十三道菜,每道菜都会有专门的餐酒。家里的男仆一个个都穿着整洁的燕尾服,给大家上菜的时候也是格外的有礼。
这样的排场一亮出来,弄得在座的客人难得都有些拘谨。就连说话叫她,都不像平时那样高谈阔论。
吃完了前菜,达西先生主动端起酒杯,跟大家解释了一下他晚到的原因。接下来又提出想跟塞斯曼夫人一起,到巴黎定居。
“哦,上帝!你要到巴黎去生活了吗?”镇长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激动扭头问米娜。
定居什么的还为时尚早,不过也不用跟这些人解释的那么明白。所以米娜只含糊的说:“至少要先去巴黎住一段时间。”
她一开口,一桌子的太太都竖起耳朵听着,米娜也不在意,反倒故意提高了一点声音说:
“你知道,因为巴黎的一些朋友都很喜欢我手里的秘方,现在我每个月都要往巴黎送一次货。
再加上塞斯曼先生在巴黎也有生意,所以搬家恐怕是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