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松声殿,因无亭的一句话,有可能一会儿会被问话,有了这个理由,摇红特意留了下来没有请去。
两位皇子换好了衣服,臊眉搭眼地来到黄凝面前。
她难得在孩子面前如此严肃,“谁先说?”
厉纯觉得自己是兄长,应该有担当,不想阿平嘴快:“是儿子与皇兄闹着玩,一时逗过了,没看清脚下这才一起落了水。”
黄凝问厉纯,厉纯与阿平对视一眼后道:“是儿臣们玩疯了,没注意安全,请母后责罚。”
黄凝冲无亭招了招手,无亭走过去,听皇后娘娘温声问道:“无亭,把你看见的告诉我。”
无亭拘礼道:“阿平皇子说得对,就是这个情况,他们逗得太闹腾,看着跟打起来了一样。”
黄凝点点头,无亭回到摇红身边。
“以后不可再胡闹,夏日快到了,你们两个不要光顾着功课、骑射,游水也要学起来,多项技能总是好的。”
黄凝又嘱咐了两殿的宫人,让他们回去帮着皇子们弄些热姜水驱寒,再让太医改道去上乾殿与守一殿给两位皇子再看看,不要有疏漏才好。
厉纯与厉平离了松声殿,两人到了殿外,厉纯对阿平说:“为兄今日急了些。”
厉平:“皇兄不用在意,臣弟也冒犯了皇兄,还请皇兄恕罪。”
厉纯摆摆手,两个人无话可说,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厉纯不知厉平怎么想,但自他了解了自己的身世后,他对阿平的心态就变了,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刚才水中找不到阿平的时候,他虽然也慌乱,但在阿平无事后,他有念头一闪,如果他真的溺死了呢?这念头虽马上被自己叫停,但他还是心惊了一下,自己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松声殿里,摇红与皇后说:“都怪小女话说不清楚,差点让娘娘误会了。”
黄凝脸色凝重,摇头道:“他们男孩子真打起来也没什么稀奇,小时候家里哥哥们也打架,我还被吓哭过,可哥哥们只说是在逗着玩。想来无亭跟我是一样的。”
摇红见屋里此时无人,她看了无亭一眼,无亭主动出了屋。摇红跪下,郑重道:“臣妇有事禀与娘娘。”
黄凝看了她一会儿,才扬声冲外面道:“外面人都下去吧。”
一阵动静后,外面静了下来。摇红这才道:“娘娘真以为大皇子与二皇子是在闹着玩?”
黄凝目光冷了下来,她问:“你什么意思?”
摇红:“这事臣妇藏在心中多时,今日见此情况,知道娘娘对两位孩子的心,觉得不能不说与娘娘听了。”
“你有话就说。”
“皇上有让位的意思,但在让位前,他要在大皇子心中种上仇恨的种子。”
黄凝:“仇恨谁?”
摇红:“信王安信。”
黄凝一下子站了起来,摇红又说:“娘娘也知,佛主近些年来常常进宫,为的就是两件事,一是修方隐洲,二是配合皇上演一出戏,让大皇子得知自己血统存疑。”
方隐洲是什么?阿纯已经知道了吗?黄凝记得以前摇红问过她,就不好奇佛主来宫中做什么?她那时是真不好奇,因为心都在孩子们身上。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佛主来宫中的目的竟与她的阿纯息息相关。她听摇红话中,很多地方已经听不懂了,是她错了吗,她以为放下一切,默默护着孩子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是一生的尽头了,没想到自己把自己蒙蔽在其中,任厉云在她不知道的时间、地点伤害着她的儿子。
黄凝眼中燃火,但她缓缓地坐下了,同时她让摇红起了来,“你坐吧,一点一点地说与我听。你想说很多年了吧,今日满足你。但摇红,你所说之言不可隐瞒、不可撒谎,如若你犯了,不等皇上收拾你,我也不会放过你。这么些年,你看了这么些年,如你所说明白我对阿纯与阿平的心,事关他们俩,若有一丝疏漏,我必不可饶。”
摇红等的就是今日,她把皇上这些年来的所有计划、行动都说与了黄凝听。
黄凝听后,独自消化了好一阵。她是真没想到,厉云可以忍这么多年才出手,她甚至在近几年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在阿纯的问题上,真的冤枉了厉云,原来他真的不冤,他真的存了坏心,还是变态至极的坏心。
阿纯明明也有可能是他的儿子啊,可他却这样的害他,完全拿那孩子当个工具来利用,这么多年那孩子对他的感情她看在眼中,她不信厉云看不到感受不到,可他还是这么做了,预谋多年,时机一到马上对一个养育了十多年的孩子毫不留情地出了手,厉云就是个畜生。
还有方隐洲,不知在哪的鬼地方,他在宫中囚她还不够,还要把她弄到那里去,让她再也见不到她的孩子们。原来他的守诺不相见,其背后是未来更长时间的占有。
摇红最后提到了信城、信王。这个多年来被黄凝藏在心中不愿提起的名姓。
摇红说:“信王这么多年来,与皇上一样,一直没有闲着,他做了曾经他不屑于做的一切。现在围绕信城的边境小国都为他所有,但以现在的兵力他还是打不过朝廷,不过有一个人可以帮他,助他杀到京都救娘娘与大皇子。”
“谁?”黄凝问。
摇红:“我。”
黄凝看她,想了想后道:“你是指玉佛堂的势力。可现在玉佛堂还在佛主手中,佛主又与皇上勾联,你能确定你做得到?“
摇红:“十年,娘娘用了十年来忘记,来骗自己过得很好,可我这十年可没有闲着,如果我不能成事,信王也不会回应我的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大历的诅咒嘛,番外一的名字就叫《大历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