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人召集家中人商量此事,唯独二儿余康不在,一打听,跟朋友吃酒去了。
晚些时候,下人回来报,二爷被抓去了府衙,说是打了赵家公子,余大人赶忙去了解情况。
深夜,二爷院中灯火通明,余大人怒道:“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余康不服:“那就任他们嘲笑?笑我不就是笑您,笑咱们余家。”
“谁让咱摊上这种事了呢,你也不小了,又是妻又是妾,孩子都有几个了,怎么遇事还这么拎不清,现在的重点是外人的嘴脸吗,咱们家正在经历什么你到底明不明白?”
余康冷笑一声,“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管事实如何,这脏水我恐要披一辈子了。”
面对着还只想着自己名声的儿子,余大人连连叹气,余家大爷劝父亲不要着急,然后拉过弟弟与他交谈了几句。
余康其实不是不知,此事于家中来说不光是脸面的问题,真若是挡了皇上的路,他余家丢脸算什么,还可能丢命的。
他只是今日忽听赵家公子的嚼舌,一时控制不住才动了手的。事后闹到府衙,他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只不过刚在外面受了气,回到家中又被家人责备,一时心中不快罢了。
余家大爷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听公主怎么说。”
余康闷闷地说:“我叫她回来,一定要她说明白了。”
厉雅接到余府要她归的消息,本以为皇上不会允,不想皇上利索地放了她回去。
厉雅一得了令,东西都没收拾,带着美棠就跑了,生怕皇上反悔再出变故。回余府的路上,她是抱着绝不再回的决心的。
能出宫,能出余府,厉雅根本顾不上去想,余家是否听到传闻,若是听到了阖府会怎么看她,会有什么举动。
一进余府,公婆的脸色还好,但驸马却是阴沉着一张脸,与上次相见时的殷勤、温存截然不同。
本想着若是有事,驸马也会关起门来自己问她,不想这才刚进府,公婆与驸马一起把她请到了公公的书房。
门一关上,厉雅心中就升起不好的预感,果然,驸马当着公婆的面问了出来:“宫中你与皇上的事都传到了宫外,到底怎么回事?”
厉雅感受着众人的盯视,压迫、羞耻的感觉漫上心田,她不想说话。
余大人见她如此,率先跪下了,“公主,不要怪咱们话直,此事非同小可,关乎余府老小的身家性命,还请公主有话明示,也好让咱们有个心里准备,早做打算。”
厉雅发现,她选择了逃避,但别人却不能,她意识到且不说这事是真的,就算是假的,她以后都无法立足于余家,面对余家众人了。
余大人这一跪,其他人也跪下了,余康是最后一个跪的,紧咬着唇。
看着脚下之人,厉雅轻声说了句:“如果是真的呢?”
能感觉到他们崩紧的神经塌了,没有人起来,余夫人嘴上念叨了一句:“哎呀妈啊。”
厉雅麻木地转身,开门出去。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哪里,何处是她的归处。身后有人追了上来,是驸马。
他道:“你跑去哪里,话还没有说完。”
见公主不理他,他大力去拉,不想她身子往下滑,似要昏倒。
余康心中再不满,他也被唬了一跳,只得先将人抱回自己院子去。美棠让驸马请大夫,开始驸马还不情不愿的,后来美棠急了,提到公主腹中胎儿,驸马这才让人去请。
大夫还没上门,余府就乱了,竟是皇上御驾亲临。
厉纯虽然放了厉雅回去,但他怎么可能在流言满天飞的时候,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就算余府不敢把她怎样,但她若是暗中受了气也不好。所以,在公主出宫不久,他也追了来。